大晟王朝元启四十年,秋阳将亲王府的巴豆田浸染成流动的金箔海洋。饱满的豆荚在晚风中"咔嚓"爆裂,深褐籽粒坠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是为这场盛大的典礼铺就了天然的红毯。沈微婉站在新落成的"坑人学院"匾额下,绛红色裙摆扫过门前雕刻着巴豆花纹的石阶,手里拎着的巴豆粉包正在细缝中簌簌漏粉,在她脚边勾勒出歪扭的笑脸图案。
"娘!快看我改良的'超级痒痒粉2.0版'!"坑坑举着釉面陶罐扑过来,十二岁的少年人已经有了萧煜的挺拔身形,却仍像小时候一样莽撞,罐口飘出的粉色烟雾精准地呛到了身后的哇哇。
"笨蛋哥哥!"哇哇揉着被粉沫眯住的眼睛,十三岁的少女梳着双环髻,髻间插着自制的巴豆花银簪,"我的'诚实旗'才是杀手锏——你看这旗面绣的巴豆藤蔓,说谎时会渗出巴豆油!"她扬起杏黄色小旗,旗角绑着的铜铃发出"叮当"声响,惊起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萧煜站在廊柱旁,玄色锦袍肩袖落满细碎粉沫,显然刚被某个小混蛋偷袭过。他无奈地看着妻子,发间还夹着半片风干的巴豆叶:"你瞧你教的好儿女,把《孙子兵法》都改成《坑人三十六计》了。"
沈微婉抬手替他摘去叶梗,指尖蹭过他鬓角新添的银丝:"殿下,这叫将门虎女——哦不,是坑门虎子。想当年你岳母我......"
"知道知道,"萧煜笑着打断,眼底却盛满宠溺,"十五岁端石子盆坑婶娘,十六岁抖草屑坑堂姐,十七岁扔帕子坑渣男,二十八岁拿辣椒奶糕坑皇帝,三十五岁带娃坑使者......如今连学院都开起来了。"
【第一节:坑人学院的开业大典】
"坑人学院"的楠木匾额悬在朱漆门楣上,三个烫金大字是皇帝亲笔所题。据说陛下挥毫时特意用了掺着巴豆粉的金墨,边写边嘀咕:"亲王府这坑人手艺,不传承下去简直暴殄天物!"匾额下悬挂着九串巴豆风铃,每串由九十九颗饱满豆荚穿成,风过时发出"哗啦啦"的欢唱,惊得前来道贺的太傅夫人抚着胸口直笑。
"微婉啊,"太傅夫人捏着帕子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庭院里巴豆木雕刻的桌椅,"你这学院连教具都是巴豆做的?瞧瞧这椅子腿,雕的不是龙凤,竟是痒痒粉袋子!"
沈微婉得意地扬眉,发间巴豆花钿晃出细碎金光:"那是自然!我院宗旨是'坑人于无形,防骗于未然',从识别巴豆粉到制作诚实泻,从痒痒粉配比到假屎计摆盘,保证让学生们......"
"娘!"刚满五岁的小世子抱着颗磨盘大的冬瓜踉跄跑来,奶声奶气的呼喊里透着兴奋,"给太傅奶奶吃'惊喜冬瓜'!"
萧煜眼疾手快地抢过冬瓜,指尖触到瓜皮上的细孔:"慢着!这瓜怕是被你灌了巴豆汁吧?"他掂量着冬瓜的重量,果然听见里面传来液体晃荡声。
满院宾客哄堂大笑,春桃端着巴豆粉千层糕的手都抖了,糕点上的糖霜簌簌掉落。沈微婉看着热闹的场景,目光掠过庭院里追逐打闹的孩子们,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她蜷缩在将军府后院,乱棍落下时眼前闪过的最后一幕,是婶娘柳氏袖口那枚贪婪的赤金戒指。
"在想什么?"萧煜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掌心传来熟悉的温暖。
"在想啊,"沈微婉吸了吸鼻子,指尖蹭过眼角的湿润,"从雪地里的傻嫡女到坑人学院的院长,我沈微婉没靠神仙没靠鬼,就靠一脑子歪机灵,硬是活出了个人样!"她扬起脸,夕阳在瞳孔里碎成金箔,"殿下你说,这算不算大晟王朝最牛的逆袭?"
【第二节:那些年一起坑过的人】
晚宴设在露天庭院,巴豆花灯缀满葡萄架,光影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笑靥。宾客们围着沈微婉,非要听她讲讲"坑人编年史"。
"要说最解气的,还得是头回坑柳氏那老虔婆。"沈微婉捏着块巴豆粉桂花糕,眼神发亮得像藏了星星,"她哭哭啼啼要拿我娘的赤金步摇,我端来一盆混着碎石子的五谷杂粮,非说取遗物得'五谷净手'。"她放下糕点比划着,袖口扫过桌面的巴豆粉罐,"那老东西搓得手指冒血,我还在旁边喊'婶娘为了娘的遗物太感人',下人们憋笑憋得跟得了哮喘似的!"
"还有我堂姐沈若柔!"哇哇眼睛亮晶晶地接话,辫子上的巴豆红绳扫过烛台,"娘说春日宴上,她把痒痒粉抖进堂姐裙兜里,害得她在宴会上挠成猴屁股,妆都花成调色盘了!"
太傅夫人笑得直拍大腿,珍珠耳坠晃得像要掉下来:"可不是嘛!当年若柔那丫头躲在假山后挠痒痒的样子,被三四个贵女撞见,回去就传遍了京城!"
萧煜替沈微婉斟了杯巴豆花茶,慢悠悠补充:"还有李修那瘸子,被微婉一句'袖口手帕是堂姐的',坑成了京城第一断袖笑柄,半年没敢出门,听说后来娶亲时,新娘子都嫌他名声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