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医师恭敬地伸手,示意玄知许走到外间。
檀香缭绕的殿内,只余下沈连安一人安静地躺着,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阴影。
“沈公子是丹修,自此之后只怕再难炼丹了。”齐大夫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惋惜。
再难炼丹?这不算什么。
自己本就无甚法力,原本也是炼不成丹的。
“好在那狂徒并未用全力,若小公子有法力护体,是完全能扛住的,只是可惜...”齐大夫摇头叹息,似是感慨命运弄人。
玄知许垂着眸,眼中翻涌的情绪被完美掩藏。
许久,他才沉声道:“退下吧。”
“是。”
“他的伤,还劳齐大夫多费心了。”
齐锡玉恭敬跪地:“臣必竭尽所能。”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再难炼丹,积分加10,当前积分:610】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少卿却恍若未闻。
玄知许深吸一口气,推门走入殿内。
屋内光线幽暗,沈连安侧头,却也不开口说话。
暮色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如何伤你的?”玄知许在他床边坐下,声音低沉而平稳。
沈连安抿了抿唇,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下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抓着我的手,按在棍子上,之后便听到棍子断掉的声音,随后便感觉手疼,如何也抬不起来。”
玄知许眸光一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他...不会对你下此狠手。”玄知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想来只是想让你痛一痛,没料到你没有法力护体。”
沈连安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君上与他关系好?”
这称呼,显然是生气了。
“叫哥哥,可好?”
玄知许柔声道,伸手拂去沈连安额前的一缕碎发。
沈连安微微抬眼,那双眸子湿漉漉的,本因看不清而无法聚焦在玄知许脸上,可看着却好似是倔强地不肯对上玄知许的脸。
“哥哥与他关系好?"
玄知许眼里满是心疼,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哥哥讨厌他,但是你以前...很喜欢他。”
这话如同一把钝刀,缓慢地剜在心上。
沈连安垂下眼睫不再答话,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与柳弦相处这么久,他自己何尝不清楚,自己就是那位纵火死去的二公子。
但每当他们谈起从前,他总感觉他们口中的那个人仿佛是另一个人,是自己被认错了身份。
毕竟,自己怎会喜欢一个这么刻薄之人?
“那...我…我喜欢你吗?”沈连安忽然问道,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
他紧张的声音和泛红的耳垂如同一根羽毛扫在了玄知许心尖。
窗外似乎刮进来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玄知许怔怔地看着他,失神许久,才低声道:“你很厌恶我。”
那声音里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痛。
轻笑声突然打断了玄知许的出神:“当初的我性子还真是奇怪。”
“如何奇怪?”玄知许转过头,望进那双看不见的眼睛。
“对我好的我不喜欢,反而去喜欢对我不好的。”沈连安嘴角带着笑,仿佛已经看不到的眼睛里也盛满了某种温柔的光芒。
“哥哥与他关系不好,那为何还要帮他说话?”沈连安追问,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
玄知许声音闷闷的:“哥哥怕...怕你以后因为误解他而后悔。”
更怕...你把怨恨都记在我头上。
这句话,玄知许终究没有说出口。
时少卿对叶怀的偏心,是自己比不过的。
沈连安面容平静,可玄知许看着却总感觉他这个人藏着说不出的害羞和娇纵。
确实与时少卿那个冷淡压抑的性子很不像。
见到时少卿,便能瞬间感觉到他努力想要压制下去的低气压,还有那铺天盖地的窒息和绝望。
很不像。
所以这才是时少卿原本的性子吗…
“这几日都先不出去,等你手上的伤好些再出去,可好?”玄知许岔开话题,声音温柔。
沈连安眸子微眯,像是陷入了回忆:“可我与柳弦约好了,每日午时一刻在宫门口会面。”
玄知许心中一紧,却依旧面不改色:“哥哥现下便派人去知会他,你且好好养伤,可好?”
沈连安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那便多谢哥哥了。”
这句话说得客气而疏离,像是在对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道谢。
玄知许听着,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次日。
沈连安头晕得厉害,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旋转。
他咬牙撑着身子,颤抖的手摸索着下了床,一步步挪到桌前,倒了杯水,颤抖着凑到嘴边。
玄知许推门而入,看到沈连安竟这般早就起来了,一时心里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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