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了。
顾长安的脚步踉跄,却仍未停下。
但他忽然注意到,在那具傀儡尸最初出现的位置后方。
那地面上竟有一道细长的裂缝延伸向墙角。
碎石掩盖之下,是一个向下凹陷的圆形孔洞,黑漆漆地,如同张开的兽口,悄然隐藏在阴影中。
顾长安走近,蹲下身子,将火把探入其中,火光在石壁间跳跃,映照出一道弯曲而幽深的下行通道。
通道极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墙上潮湿发冷,石壁间隐隐还泛着细微的水光。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腐朽与尘土气息,仿佛许久无人踏足。
他沉吟片刻,眉头紧皱。
“这不像是正常建造的通道……倒像是后期凿出的密道?”
他思索着,但片刻之后,便重新握紧了贪狼刀。
“那就更要看看了。”
“或许有什么重宝.....”
顾长安低声自语,随即深吸一口气,俯身钻入通道中。
一入其内,通道如蛇腹般蜿蜒曲折,墙壁粗糙不平,脚下皆是碎石与泥灰。
他举着火把缓慢前行,火光在逼仄的空间内忽明忽暗,映得他神情冷峻、目光如炬。
越往前走,温度越低,潮气也越重,仿佛通往地底深渊。
耳边除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便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响。
忽然——
“咔哒。”
他脚下踩到什么,微微一顿,低头一看,只见一块碎裂的青铜片,似是某种机关残骸。
再往前走,便发现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竟嵌着一排排铁钉般的倒钩,有些早已锈蚀,有些却仍闪着冷光。
“竟然是防逃用的机关通道……这里,应该不是正常进出的路。”
顾长安心中越发警惕。
十数步后,通道渐渐开阔,他终于来到一个略显空旷的石室。
石室内摆着一张早已腐烂的木桌,一侧墙壁崩塌,露出一道更为隐秘的门框,那门紧闭,看上去极为古旧.......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顾长安眯起眼,火把高举,缓缓靠近那扇门。
他的手,搭上门环,轻轻一推——
“吱呀——”
门,居然缓缓打开了。
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将火光吹得微微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握紧贪狼刀,踏入门内。
顾长安踏入石门后,火把的光芒驱散了房内浓重的阴影,映出一间幽暗古老的密室。
室内不大,四周石壁斑驳,角落堆满了碎裂的瓦片与枯黄的草席。正中央,则静静躺着两具尸体。
一具身着破旧僧袍,盘膝而坐,骨骼枯干,颅骨低垂,胸口裂开一道骇人的血口,似是被利器洞穿。
他面前摆着一串裂开的佛珠,一根铜杖斜靠在尸旁,表面早已锈蚀,残留着淡淡金光。
另一具则身披黑衣,满身邪纹,其骨骼扭曲狰狞,右手紧握着一柄如蛇般扭动的骨刃,死状极惨,面目朝向那佛修尸体,满是不甘与疯狂。
佛修与魔修,同归于尽。
“居然会是在这里……”
顾长安低声呢喃,神色凝重。
他缓缓上前,先是蹲在那僧尸前,将那柄锈蚀铜杖捡起,掂了掂,沉重非常,虽已残破,但仍隐隐透出一丝肃穆佛意。
他又将目光转向那魔修尸体,拾起那柄骨刃,刃体冰冷如铁,轻轻划过指尖便生出一丝麻意,仿佛藏着某种阴毒之气。
“好东西,可惜,因为时间而腐朽了。”
顾长安心中一凛,这些灵器,虽已失效,但材料珍贵。
他将两件法器收好,又在二人尸体周围仔细翻找,很快,发现了两块圆润如玉的青色玉简,表面微微泛光。
以及一个羊皮卷。
“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同归于尽之前,他们争夺之物,竟也遗落此处。”
顾长安将这些东西小心收好,眼神愈发深沉。
他向尸体低头一拜,既为敬意,也是对过往死者的尊重。
“你们的功法,我会替你们用上。”
他轻声道。
收起一切后,顾长安抬头望向出口,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这间沉寂千年的密室。
火光照亮前路,他的背影在石道上渐行渐远,目光却愈发坚定。
“这一趟……值了。”
.......
与此同时。
柳万山率领玄卫踏着沉重的步伐,深入神洞腹地。
地势愈发低洼,洞壁逐渐湿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阴冷腥腐的气味,仿佛有无数死魂在黑暗中低语哀嚎。
火把映出石壁上扭曲的壁画,都是一些异形诡异的生物,与人兽杂交,怒目獠牙。
“所有人小心。”柳万山低声道,目光如刀。
玄卫们皆紧握兵刃,沉声应是,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前方的石道忽然豁然开朗,众人一踏出甬道,顿时眼前一震——
那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穹顶高耸如殿堂,四壁镶嵌着猩红的鬼面石雕,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鬼火,照亮了整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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