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山风呜咽,像是从山腹吹来的哀鸣,拂过密林与峭壁,带起树影摇曳。
安霞山中,铁针谷外围的一处临时营地,梅三娘一行已在山道边搭起了简单防御。
粗石垒起半圈低墙,几段断木架在四周,火堆燃着干柴,发出噼啪声响,驱散些许寒意,也隔绝了林中的幽暗。
二十余人围火而坐,有的吃着干粮,有的闭目调息,低声交谈,气氛虽不放松,却也不至于紧张。
顾长安靠在一棵老松下,静静打坐。他未闭眼,目光沉定,始终注视着营地周围的黑暗。
夜色中,风向渐变,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异样气味,那是他从未放松过的本能捕捉到的。
那种味道,像腐肉,又像兽腥,却极淡极细,若非感知极敏之人,断难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愈发幽冷。
忽然,他的眉头轻蹙了一下。风……停了。
不,是风变得“太稳”,稳得仿佛山林屏住了呼吸。
虫鸣未绝,鸟声未息,可就是哪里不对。
他缓缓睁开眼,手已下意识地搭在了腰间战刀的刀柄上。
又一阵风掠过。带着一种凌乱的节奏,如同有东西在风中穿行,掠枝断叶,却悄无声息。
顾长安眼神一变,猛然起身,大喝一声:
“敌袭!”
他声音如钟,陡然惊醒了周围沉静的队伍。火堆旁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什么?!”
“哪来的敌人?!”
顾长安未答,脚步一转,拔刀而出,朝左侧灌木丛中猛地一挥!
“嘶!!!”
一声刺耳的嘶吼猛然炸裂,一只浑身赤毛、如狼似豹的怪影自灌木中跃出,扑向火堆边最近的几人。
那怪物眼泛绿光,獠牙外露,身披血斑,爪爪带风,凶残至极。
“妖犬!是山犬!”
络腮胡汉子大叫,抡起双刃巨斧便迎了上去,却被那山狱犬一爪逼退三步,脸色大变。
火堆四周顿时大乱,有人抽刀,有人持矛,一时间寒光激荡,叫喊声四起。
“快结阵!”
“队员结对,退入防线内!”
梅三娘身影一闪,已落至外围,长剑斜出,一剑贯喉,斩落一头扑来的妖犬。
她面色凝重,望向黑暗深处,沉声喝道:
“这是有组织的袭击,非野兽本能!小队防守,别乱!”
不远处,另外一个副统领“商毅”也已持长枪冲入前线。
那人身材中等,五官锐利,枪术极快,锋利如针,一击刺出,洞穿敌喉。
他大喝:“听梅统领号令,所有人护住伤员与药材!”
混战中,顾长安紧握战刀,穿梭于战场边缘。
他动作迅捷,每一刀都干脆利落,精准无比,不浪费一丝力气。
他不主动冲锋,却总在妖兽即将突破阵线时出现,一刀斩下,避重就轻,救人于危。
有人看见他一刀将两头山犬劈飞,心中震惊。
“这小子……”
“不是游手好闲,是藏得太深了!”
“这实力,真的恐怖啊........”
银甲女子咬牙,持剑奋战,却再也没了早前的轻视。
而在火堆另一侧,几名精锐也纷纷应战。
“刀狼”林拓,双刀如风,斩影重重,堪称前锋尖刀;
“鸢羽”苏箐,轻身术极佳,手中细刃如燕穿林,快而狠,专取要害;
“沉钟”邢厚,人如其名,一把厚背大刀沉稳如钟,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山崩气势,镇守阵角,寸步不让。
这几人本为梅三娘麾下心腹,如今见顾长安出手,皆是神色微变,却也未多言,只默契地与其互补防线。
短短一刻钟,十余头山犬横尸火堆外围,地上血迹未干,火光照得残尸狰狞。
终于,林中再无动静。
梅三娘收剑,踏入战圈,一一巡视伤者,所幸大都只是轻伤,未有阵亡。
她目光落向顾长安,点头道:
“你第一时间察觉,救了不少人。”
顾长安收刀入鞘,只淡淡道:“只是运气好。”
商毅走来,擦去枪上血迹,朝他拱手:
“方才你那一刀,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以为是六品刀手出招。”
顾长安摇头:“只习过几年刀。”
众人闻言,却越发震惊。
梅三娘沉声道:“你今日出手,我很高兴。”
她语气难得缓和:“精英组的邀约,若你愿意,回去便可开始准备。”
顾长安微一颔首:“多谢。”
其余人心头暗凛。
连梅统领都主动拉拢的少年,焉能等闲?
再无人小看顾长安。
络腮胡摸了摸后脑勺,悻悻然走近,嘿笑一声:
“小兄弟,之前多有冒犯,你可别记仇。”
银甲女子也轻咳一声,低声说:
“你打得不错。”
顾长安目光平静,只略一点头,没有多言。
态度不冷不热,却也未拒人千里。
梅三娘站在营火旁,神色严肃,望着周围众人,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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