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海域,碧波万顷,烈日挂于天际,映得海面如碎金般耀眼夺目。龙飞所率的大满水师舰队,乘风破浪,自京师南下已有半月有余。旗舰“镇海号”高悬定海王旗,船体雄伟,甲板上士卒忙碌不休,旗语往来,号令严谨。艨艟数十艘环绕旗舰,护卫森严,舰队如一条黑色长龙,蜿蜒于浩瀚海天之间,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龙飞一袭青衫,立于船首,手中紧握一柄长刀,刀鞘古朴,刀身却隐隐透着寒芒。他目视远方,眉宇间透着一股沉静,似在思索着什么。自离京以来,他心头始终压着一块巨石,承泽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以及海龙佩日渐频繁的异动,无不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逼仄之感。他知晓,此番南下,看似是返回封地,重掌海疆,实则更像是一场未知的试炼,君臣之间那丝若有若无的裂痕,已然悄然滋长。
“王爷,前方海域云层渐厚,似有暴风将至,是否下令舰队暂避?”一旁亲信幕僚林承嗣快步走来,低声禀报。此人年约三旬,面容清秀,着一身文士长袍,眼神中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他自幼追随龙飞,掌管定海王府情报与文书往来,对南洋局势了如指掌,此时见龙飞神色凝重,语气中不免带上几分担忧。
龙飞闻言,微微回神,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天际果然黑云翻涌,隐有雷光闪动,海风亦渐转急,带着腥咸之气扑面而来。他沉吟片刻,摇头道:“避风耗时太久,南疆事务紧急,不可久拖。传令下去,各舰加强戒备,收帆减速,择偏远岛屿暂作休整,待暴风稍缓再行启程。”
林承嗣领命而去,号角声随即于舰队间回荡,各舰井然有序地调整阵型,缓缓向东南方向一处无名小岛靠近。那岛屿并不显眼,远远看去,仅是海面上一抹墨点,若非水师绘图精详,寻常船只恐难察觉其存在。龙飞负手而立,目光扫过那岛屿,心头却莫名一跳,胸前海龙佩再度传来一丝温热,似在呼应着某种未知的存在。
“奇怪……”龙飞低头轻抚佩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自小佩戴此物,早已视其为性命交托之物,佩中之灵与他真气相连,寻常无事绝不会轻易有感。可自离京以来,这异动愈发频繁,似在指引着什么。他闭目片刻,运转覆海诀,内息流转间,果然察觉到佩中传来的感应越发清晰,指向那无名小岛。
不出一炷香功夫,舰队已然靠近岛屿,抛锚停泊。岛上林木稀疏,礁石嶙峋,沙滩上散落着些许贝壳与海藻,显是久无人迹之地。龙飞率一队亲卫登岸,命士卒修整船只,补给淡水,他则带着林承嗣与数名心腹,沿岛上小径四下查探,以防有海匪或敌对势力匿藏。
“王爷,此地荒凉,怕是无甚可查,若暴风稍停,属下以为当速速启程,南洋诸岛商盟正候您主持大局,若迟了,恐生变故。”林承嗣跟在龙飞身后,边走边劝。他知晓龙飞性情果断,一向不喜旁枝末节,今日却似对这荒岛格外上心,不由得心生疑惑。
龙飞闻言,脚步微顿,转头看向林承嗣,沉声道:“承嗣,我知你所虑。南洋之事重若千钧,然我总觉此地有异,若不查个明白,心下难安。你且随我再探探,若无异常,自会即刻返航。”言罢,他不待林承嗣再劝,已是大步朝岛内一处高坡行去。
高坡之上,视野开阔,可俯瞰岛屿全貌。龙飞立于坡顶,闭目凝神,覆海诀悄然运转,周身真气如潮水般涌动,与海风、海浪之声隐隐相合。他胸前海龙佩的温热感愈发明显,似有一条无形细线,自佩中延伸而出,直指坡下不远处一丛密林掩映之地。
“果然有异。”龙飞双目骤开,精光一闪,身形如大鹏展翅,几个起落便已跃下高坡,直奔那片密林而去。林承嗣与亲卫见状,忙紧跟其后,手中长剑、火铳皆已握紧,神色戒备。
密林之中,光线昏暗,湿气极重,脚下泥土松软,间或有古树倒伏,藤蔓缠绕,显是千年未曾有人踏足。龙飞在前开路,长刀挥动间,藤蔓断裂,真气护体,丝毫不为湿热所扰。他循着海龙佩的感应,行至一处陡壁之前,壁上青苔厚积,隐隐露出些许人工雕琢的痕迹。
“王爷,这……”林承嗣上前,仔细端详那陡壁,忍不住低呼一声。陡壁表面虽被风化得模糊不清,但仍可辨出些许刻痕,似是某种古老文字,笔画苍劲,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与沧桑。更有几处雕刻,隐约可见龙首鱼身的异兽形象,与海龙佩上的纹路颇有几分相似。
龙飞心头一震,俯身以手轻抚那石刻,掌心触碰之处,海龙佩骤然一颤,一股莫名的力量自石刻中涌出,与佩中之灵交相呼应。他只觉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地翻涌,脑海中似有一道古老声音低低响起,断续不清,却带着无尽威压,似在诉说着某种失落的过往。
“海皇……传承……归来……”那声音若有若无,似从万古之前传来,龙飞眉头紧锁,努力想要捕捉更多,却只觉头痛欲裂,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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