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洋房的琉璃窗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一块琥珀,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那柔和的光线穿过窗户,洒在满地的碎瓷上,仿佛给这些残片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沈星晚静静地跪在这片狼藉之中,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和无助。她小心翼翼地拾起每一片碎瓷,试图将它们拼凑成原来的模样。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些裂痕都无法愈合,就像她与顾言之间的关系一样,已经破碎得无法挽回。
青花瓷碗的裂痕在地板上蔓延,如同闪电一般,让人触目惊心。而混着中药渍的瓷片,则在光线下折射出奇异的色彩,其中有一片恰好映照出沈星晚腕间尚未痊愈的针孔。那针孔虽然微小,却如同她与顾言纠缠的命运线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皮肤上,也刻在了她的心里。
"别碰!"顾言攥住她渗血的手指,"这是父亲最后一套茶具。"
沈星晚的睫毛在暮色中颤了颤。当她抽出被瓷片割伤的手,血珠正巧滴在碎瓷底款的"顾"字上。二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清晰——顾明玥抱着周岁宴的薄胎碗,血从被瓷片划破的掌心漫过襁褓,在顾言心口烫出永生印记。
"令尊摔碗时说过......"她将带血的瓷片按进他掌心,"顾家的罪孽该由骨血来偿。"
阁楼木梯突然传来脚步声。林静怡的翡翠耳坠晃碎满地光影,鳄鱼皮鞋尖碾过青花瓷残片:"收拾得倒干净。"她踢开滚落的药瓶,"可惜洗不掉骨子里的脏东西。"
沈星晚的医用镊子突然刺入地板裂缝。当她掀起松动的木条,泛黄的股权转让书与碎瓷混在一处,顾明玥的血指印在暮光中泛着暗红:"这脏东西,不是您亲手埋的吗?"
顾言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血渍在转让书上晕染开"51%"的字样。林静怡的高跟鞋跟猝然落下,却在触及纸页前被碎瓷片刺穿鞋底——沈星晚早将尖锐瓷片排列成荆棘阵,每片都指向周氏制药的商标。
"股东大会改到明天。"林静怡甩出请柬,烫金字体在血渍上浮肿如蛆虫,"带着你的野种姘头来收尸。"
夜雨漫过雕花窗棂时,沈星晚正在给顾言包扎伤口。碘伏棉球擦过掌纹断点,她忽然用齿尖咬断绷带:"你父亲摔碗那天,往瓷粉里混了铊毒。"纱布缠上他颤抖的指节,"所以我才对陶瓷过敏。"
顾言的手蓦地收紧。记忆如倒流的胶片——十岁生日宴上,父亲当众摔碎贺寿的薄胎瓶,瓷粉混着蛋糕奶油抹在他脸上。那夜急诊室的洗胃机轰鸣,原来不是意外。
"明玥姐的血样报告。"沈星晚将碎瓷泡进化学试剂,瓷釉逐渐剥离出白色粉末,"林静怡往她的安胎药里掺陶瓷粉,诱发胎盘早剥。"
雨势渐猛,老座钟敲响十下。沈星晚突然掀开地板暗格,尘封的产房录像带在霉味中显露真容。当雪花屏跳转为顾明玥惨白的脸,顾言听见自己出生时的啼哭与瓷碗碎裂声重叠,产床边的碎瓷盘底款赫然刻着"周氏监制"。
"该收网了。"沈星晚将带血的瓷片装入天鹅绒礼盒,"明天股东大会的伴手礼。"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周氏大厦的玻璃幕墙,洒在旋转门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沈星晚站在门前,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紧紧地裹着顾明玥留下的那件羊绒披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御清晨的寒意。然而,更让她感到寒冷的,是内心深处的绝望和无助。
她的手紧紧握着一个珍珠手包,里面装着一些碎瓷片,每当她移动时,这些碎瓷片就会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在嘲笑她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当电梯缓缓上升到38层时,门突然打开了。沈星晚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言。他的身影高大而挺拔,却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顾言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星晚,然后突然伸出手,用力按下了电梯内的紧急制动按钮。电梯猛地一顿,沈星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被顾言死死地抵在了镜面轿厢上。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他指尖抚过她锁骨下溃烂的针疤,"林静怡在会场装了过敏原扩散器。"
沈星晚的珍珠项链应声而断。滚落的珍珠撞开电梯监控盖板,露出微型喷雾装置:"就像三年前那样?"她将抗过敏喷雾塞进他西装口袋,"可惜这次,毒药在她自己杯子里。"
股东大会的冷气冻僵了血色。当林静怡举起鎏金茶杯时,沈星晚突然打翻茶托。青花瓷盏碎成八瓣,瓷粉随着中央空调的风口飘散。周小姐的铂金项链瞬间引发红疹,而林静怡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炸裂,碎瓷片深深扎进当年埋药泵的疤痕。
"茶具产自周氏控股的陶瓷厂。"沈星晚踩住飞溅的瓷片,"添加的致敏成分,刚好是您为CT项目研发的试剂。"
就在这时,原本黑暗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开始播放一段暗房冲洗的胶片。画面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出这是二十年前的场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