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河畔的游乐园废墟中,沈星晚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蕾丝手套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的脚步轻盈地落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当她走到旋转木马前时,蕾丝手套的指尖不小心勾住了锈蚀的围栏。她停下脚步,凝视着那被时间侵蚀的木马,月光透过褪色的彩漆,洒在斑驳的镜面上,映出了她和顾言交叠的倒影。
这个画面如此熟悉,仿佛时间倒流回了二十年前。那时的他们,还是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躲在旋转木马下,分享着彼此的秘密和梦想。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旋转木马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已变得荒芜。然而,在这一刻,沈星晚却感觉那对双生子从未离开过。
"林静怡把实验数据刻在这里。"她将紫外线灯对准木马底座,泛蓝的荧光显露出密密麻麻的过敏原代码,"我们五岁那年,她常带我们来测过敏反应。"
顾言的皮鞋碾过碎玻璃,童年记忆如锋利的棱角刺入脑海——穿白大褂的母亲举着冰淇淋站在旋转木马旁,草莓酱沿着甜筒滴落,在地面洇出与沈星晚此刻的裙摆相同的血色。
"当时你说对旋转木马过敏。"他指尖抚过锈迹斑斑的铜马鬃毛,"其实是怕离心力诱发哮喘。"
沈星晚突然剧烈咳嗽,医用口罩被血渍浸透。当她扯下口罩时,顾言看见她嘴角的溃烂伤口与铜马断裂的缰绳裂痕如出一辙:"那天你替我吃了测试用的花生糖......"她将带血的纸巾塞进铜马腹腔,"结果我们同时进了ICU。"
夜风卷起游乐园的旧门票,在月光下显露出隐藏的CT项目编号。顾言用瑞士军刀撬开售票亭的暗格,尘封的录像带裹着防腐剂滚落出来。放映机转动时发出的咔嗒声,与旋转木马生锈的齿轮声共振成诡异的摇篮曲。
画面中的小林静怡正将双胞胎抱上旋转木马,往他们口中塞入不同颜色的糖果。当木马加速时,五岁的顾言突然抽搐倒地,而沈星晚挣扎着去抓他的衣角,腕间监测环闪着濒危的红光。
"红色糖果含花生粉,蓝色是海鲜提取物。"沈星晚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母亲冷漠的侧脸,"她通过旋转木马测试我们的过敏阈值。"
顾言突然掀开衬衫,腹部手术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光泽:"你当时抓伤我的位置......"他抓住她的手按在旧伤上,"现在还在疼。"
废墟深处传来野猫的嘶叫。沈星晚从铜马底座抽出泛黄的实验日志,紫外线灯扫过"双生子对照实验"的章节——林静怡用红蓝铅笔记录的过敏数据,恰好对应旋转木马的红蓝彩灯。
"她让我们在离心状态下接触过敏原,"沈星晚的指尖划过数据曲线,"以此测试肾上腺素对过敏反应的抑制效果。"她突然撕开高领毛衣,颈间埋着药泵的疤痕暴露在夜风中,"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
顾言手中的军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扯离,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地坠落,刀尖准确无误地扎进了旋转木马的控制台。
那是一个布满铁锈和尘埃的古老控制台,岁月的侵蚀使得它看上去破旧不堪。然而,就在军刀的刀尖刺破控制台表面的那一刹那,奇迹发生了——原本应该早已损坏的电路,竟然在这一瞬间重新接通了!
电流在残破的线路中穿梭,发出微弱的“滋滋”声。紧接着,那些腐朽的彩灯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闪烁起来。它们先是微弱地亮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熄灭,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终于,在经过几次短暂的闪烁后,彩灯彻底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旋转木马。而伴随着彩灯的亮起,那首《致爱丽丝》的八音盒旋律也幽幽地响了起来。
这旋律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凄凉。它似乎在诉说着一个被遗忘的故事,一个关于爱情、梦想和失落的故事。
沈星晚在诡异的乐声中踉跄后退,化疗留置针的导管缠住木马立柱。当她试图解开时,顾言发现她小臂内侧的针孔排列成旋转木马的星座图案——与父亲实验室的离心机参数图完全一致。
"那天你被绑在离心机上......"顾言突然记起火灾前的画面,"是为了测试抗过敏剂的极限承重?"
旋转木马的彩灯突然爆出火花。沈星晚在电流窜过的瞬间扑倒顾言,两人滚进积满落叶的防护网。她后背的北斗七星疤擦过锈铁网,在月光下拖出七道血痕,宛如命运在皮肤上刻下的星轨。
"小心触发式警报。"她喘息着指向控制台底部,微型摄像头的红光正在闪烁,"林静怡在废墟装了监控。"
顾言毫不犹豫地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紧紧地缠绕在她那不断渗血的手掌上。那原本洁白的丝绸面料,瞬间就被染成了暗红色,仿佛是被鲜血浸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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