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击鼓。
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只握着拨浪鼓的……枯手。
食指……沾了点……门槛旁……冰冷的……积雪。
然后……
极其缓慢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古老韵律……
在……身前……冰冷潮湿的……泥地上……
画了一个……极其简单的……符号。
那符号……扭曲……古拙……像纠缠的根须……又像……大山的……轮廓!
符号画成的刹那——
“嗡——!!!”
一股远比之前沉重脉动更加古老、更加宏大、仿佛承载着整片关东冻土亿万载岁月重量的……山峦……意志……猛地……从符号落点……升腾而起!
这股意志……并非虚影!它……引动了……真实!
“轰隆隆——!!!”
脚下凝固的纸钱血海……剧烈地……沸腾起来!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滚油!
整个残存的土炕……连同周围大片大片的冻土……猛地……向上……隆起!拱起!如同沉睡的地龙翻身!
土石混合着粘稠的暗红纸屑,如同喷发的火山灰,冲天而起!而在那拱起的、如同巨大坟包般的土石核心……
无数条……粗壮得如同千年古树根系、呈现出一种死寂灰白岩石色泽的……脉络……猛地……破“土”而出!
这些岩石脉络……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古老和…………漠然!它们如同活过来的山脉之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源自大地理所当然的……吞噬意志……缓缓地……蠕动着……探向……四面八方!
一条最粗壮、如同主脉般的灰白岩石巨藤……无视了空间……缓缓地……蠕动着……探向了……那件被无数石化藤蔓缠绕、依旧包裹着冰蓝微光的……破旧棉袄!
棉袄下,冰蓝存在的意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垂死挣扎的尖啸!它疯狂地冲击着封镇,试图挣脱!但那件沾染了爷爷心头血、凝聚了他最后守护意志的旧棉袄……在感应到那灰白岩石巨藤靠近的瞬间……竟也……微微……亮起了一丝……暗金的……回应?仿佛……认命?又或是……某种……同源的……吸引?
灰白岩石巨藤……极其缓慢地……却带着碾碎一切的沉重……触碰到了……棉袄包裹的光团……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没有能量的湮灭。
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噬!
如同……干燥的海绵……碰上了……水滴!
棉袄……连同里面疯狂闪烁的冰蓝微光……连同那些死死缠绕的灰白石化藤蔓……如同被投入硫酸的冰块……无声无息地……被那灰白岩石巨藤……“吸”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冰蓝存在那充满了惊骇和怨毒的尖啸……戛然而止!
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那灰白岩石巨藤吞噬了棉袄光团后……表面……极其极其微弱地……流转过一丝……冰蓝色的……光晕……随即……又恢复了死寂的灰白。
它……“消化”了。
奶奶浑浊的老眼,看着那吞噬了光团的岩石巨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握着拨浪鼓的手指……似乎……更紧了些。
紧接着……
另一条同样粗壮的灰白岩石巨藤……缓缓地……蠕动着……如同山脉延伸出的贪婪触手……探向了……地下深处……那口巨棺……污秽阴煞爆发的……源头!
“吼——!!!”
地底深处,那口巨棺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了绝望和……被更高位格天敌锁定的……终极恐惧的……咆哮!
污秽的黑色阴煞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疯狂地喷涌而出,试图阻挡!
但……无用!
灰白岩石巨藤……缓缓地……沉重地……压了下去!
如同……巨人的脚掌……踩向……蝼蚁的巢穴!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心胆俱裂的……闷响。
如同……装满水的气球……被踩爆。
那狂暴喷涌的污秽阴煞……连同地底深处那口巨棺不甘的咆哮……瞬间……消失了!
被那沉重的岩石巨藤……直接……碾进了……冻土深处!吞噬!消化!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风雪似乎都停滞了。
只剩下那几条如同山脉筋络的灰白岩石巨藤,在拱起的巨大土石坟包上……缓缓地……蠕动。
而最后一条……也是最粗壮、如同主根般的灰白岩石巨藤……
它……缓缓地……蠕动着……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仿佛大地收回自己一部分的……漠然……
探向了……
我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
探向了……左肩那团依旧在沉重脉动、此刻却因冰蓝和棺煞的消失而显得格外“安静”的……巨大肉瘤!
不!
不是肉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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