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蘸血,悬于半空!
一个暗红扭曲、每一笔都仿佛在燃烧的“斩”字,在何济强大的求生意志和《测字玄机录》那“字转乾坤·燃命诀”的催动下,即将成型!心口处,一股灼热到仿佛要将灵魂点燃的恐怖热流轰然爆发,瞬间冲上头颅!眼前瞬间血红一片,鼻腔、耳道、甚至眼角,都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在溢出!
燃吾精魄!斩断劫灾!
死亡的冰冷与心火的灼烧在体内疯狂撕扯!何济的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意识在极度的痛苦和疯狂中摇摇欲坠!
就在这“斩”字最后一笔即将落下、心火即将彻底焚身的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远超之前所有撞击总和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猛地从祠堂大门处爆发!
不是被劈开!
而是……整个厚重的、被“止”字秘力暂时定住的黑漆大门,连同沉重的门框,竟被一股沛然莫御的、难以想象的巨力,从外面……硬生生地、整个轰飞了进来!
巨大的门板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裹挟着狂风和刺耳的呼啸,擦着何济和林青萝的头顶,狠狠砸向祠堂深处!所过之处,空气被挤压得发出爆鸣!供桌被瞬间撞得粉碎!木屑、碎石、灰尘如同爆炸般向四周激射!
“噗!”
“啊!”
几个离门最近、正被“止”字秘力反震得气血翻涌的山贼喽啰,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飞撞而入的巨大门板狠狠拍中!如同被苍蝇拍拍中的虫子,瞬间骨断筋折,惨叫着喷出漫天血雾,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撞飞出去,砸在远处的墙壁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而那位刚刚凝聚全身凶悍煞气、施展“裂石三式”劈向门缝薄弱点的山贼首领彪哥,更是首当其冲!
他手中的短刃刚刚触及门板,尚未爆发全力,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如同天地倾覆般的恐怖力量就顺着刀身狠狠反冲回来!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他握刀的手臂瞬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短刃脱手飞出!
“呃啊——!”彪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魁梧的身体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正面撞中,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人在半空,口中鲜血狂喷!
轰!砰!
巨大的门板最终狠狠砸在祠堂最深处巨大的神龛底座之上,发出一声沉闷到让整个地面都为之颤抖的巨响!烟尘弥漫,木屑纷飞!那扇承载了何济“止”字秘力的厚重门板,此刻已四分五裂!
祠堂内外,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狂暴的烟尘如同浓雾般翻滚弥漫,遮蔽了视线。
何济保持着书写“斩”字的姿势,僵在原地。指尖那暗红的血符尚未完成,心口那股焚身的灼热如同退潮般骤然消失,只留下深入骨髓的剧痛和虚脱感。七窍流出的温热液体滑过脸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烟尘弥漫、一片狼藉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林青萝蜷缩在墙角,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小嘴微张,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茫然。
烟尘缓缓沉降。
刺眼的晨光,毫无阻碍地从那洞开的、如同巨兽被撕裂嘴巴般的祠堂门口倾泻而入,驱散了祠堂内积郁的阴霾和血腥气。
门口,烟尘落定处。
一个身影,拄着一根通体漆黑、顶端镶嵌着暗金色凤头、杖身雕刻着繁复云纹的沉重拐杖,静静地伫立在晨光之中。
身影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佝偻。一身洗得发白的深青色粗布衣裙,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毫不起眼的乌木簪子。面容清癯,皱纹深刻,如同风干的核桃,唯有那双眼睛,在晨光下闪烁着一种与其年龄和外表极不相称的、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精光!
正是何家如今实际的掌舵人——何老太太!
她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只是清晨散步路过。凤头拐杖轻轻点在门口狼藉的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轻响。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祠堂内一片狼藉的景象:粉碎的供桌、倒塌的香炉、满地的木屑碎石、墙上溅射的血迹、以及那几个瘫软在地、生死不知的山贼喽啰。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祠堂深处,那个被巨大门板砸中、此刻正剧烈咳嗽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独眼彪哥身上。
彪哥浑身浴血,右臂扭曲变形,独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和难以置信的恐惧!他看着门口那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如同看到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你……你是……”彪哥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带着血沫。
何老太太并未回答。她只是微微抬起了握着凤头拐杖的右手,动作缓慢而随意,仿佛只是要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的食指,极其轻微地、对着彪哥的方向,虚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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