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覆盖的剑柄在苏明雪掌中剧烈震颤!幽绿邪芒如同被囚禁的恶鬼,在厚厚冰层下疯狂左冲右突,试图撕裂那道冰冷的枷锁!那股冰冷怨毒的意念,如同无数根无形的毒针,穿透冰霜壁垒,并非刺向苏明雪的心神,而是化作一道道极其微弱却连绵不绝的诡异波动,无声无息地扩散向驿站外那片死寂的戈壁深处!
它在呼唤!它在定位!
“哼!”苏明雪眼中寒芒爆射!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难以遏制的怒意!她双手猛地合握剑柄!体内精纯的寒玉真气毫无保留地汹涌而出!剑柄上的冰霜瞬间增厚凝实,如同万载玄冰!冰层内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那疯狂挣扎的幽绿光芒被硬生生冻结、压制,不甘地黯淡下去,最终只留下宝石深处一丝凝固的、如同毒蛇瞳孔般的暗绿。
冰霜的极致寒气甚至蔓延到她握剑的双手,凝结出细小的冰晶。苏明雪剧烈地喘息着,清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剑柄,如同盯着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那东西…在往外传信?”何济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眉心血纹的金红光芒在阴影中灼灼跳动,映照着他凝重无比的脸庞。
苏明雪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松开紧握剑柄的手,指尖因极寒而微微发白。她看向何济,眼神复杂,最终只化作一个冰冷的点头。
石屋内气氛凝重如铁。林青萝被方才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到何济和苏明雪凝重的神情,瞬间睡意全无,紧张地抓住何济的衣袖:“济哥哥…怎么了?”
“没事,”何济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伸手揉了揉青萝的发顶,声音刻意放缓,“一点…小麻烦。天快亮了,收拾一下,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目光扫过苏明雪腰间那柄重新沉寂却依旧散发着不祥寒意的软剑,心中警铃大作。这柄剑…不能再留了!但此刻贸然丢弃,恐生更大的变故!
晨曦艰难地刺破戈壁的灰暗,将废弃驿站染上凄凉的暖色。三人草草收拾,准备踏上那条地图上标注着骷髅标记的“白骨古道”。就在此时,驿站残破的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驼铃声!
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精悍的驼队停在门外。护卫皆身着轻便皮甲,眼神锐利如鹰。驼队中央,一辆装饰着繁复银饰的白色驼轿格外醒目。轿帘掀开,一位身着月白纱丽、面罩同色轻纱、只露出一双清澈如雪山湖泊般眸子的少女(塔吉古丽,西域某部族公主)在家仆搀扶下盈盈走出。她气质高贵出尘,仿佛不染尘埃的雪莲,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忧虑。
“远方的旅人,”塔吉古丽的声音如同雪山清泉,带着一丝空灵与焦急,“我的雪羽鹰‘白翎’…昨夜追猎沙狐…误入黑风戈壁…至今未归…求先生…赐一字…问吉凶!”她不顾沙尘,用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银簪,在驼轿洁白的帘布上,迅速刻下一个娟秀飘逸的——“归”字。
字迹清雅,“归”字“帚”部如雪羽飘零,“刂”旁却显锋芒暗藏,尤其一点如归心似箭,显其灵禽失散(“帚”飘零),凶险暗伏(“刂”锋芒),生机在“帚”字寻“丝”(音信将至),且往“日”升处(“归”字隐含“日”意)。何济虽心急赶路,灵觉捕捉到这份圣洁的忧思,沉声道:
> **“雪羽落尘沙,金眸望日华!字显吉兆——‘帚’聚‘丝’线引,‘刂’向‘正’阳崖!塔吉古丽公主!速往东北方…‘赤日岩’…崖顶第三棵枯胡杨…静候…日上三竿时…必有佳音!”**
塔吉古丽清澈的眼眸瞬间亮起希望之光,对着何济的方向深深一福,如雪山神女般圣洁:“多谢先生指点!若寻回白翎,塔吉古丽必有厚报!”她在护卫簇拥下,决然转向东北。这份对西域王族的援手,价值难以估量。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启程,一头扎进地图上那条蜿蜒于连绵沙丘和死亡盐沼之间的“白骨古道”。古道荒凉死寂,满目皆是风化发白的兽骨和枯朽的胡杨残骸,空气中弥漫着盐碱和腐朽的气息。热浪扭曲着视线,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沙砾或硌脚的碎骨上。
林青萝努力回忆着昨日何济所授的《医蛊经》基础,尝试调动体内那微弱却逐渐清晰的生气流转周身,驱赶着跋涉的疲惫和肩胛的隐痛。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小脸在烈日下更显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何济拄着枯木杖,看似步履蹒跚,实则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眉心血纹的金红光芒在烈日下显得内敛,但体内反噬之力如同潜藏的火山,时刻需要压制。他目光不时扫过身旁咬牙坚持的青萝,眼中既有怜惜,也有欣慰。
“累了就说。”何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关切,他停下脚步,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青萝,“喝口水…别硬撑…这鬼地方…连朵花都没有…想给你画朵桃花解闷…都找不到地方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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