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三字如同冰锥刺入黑暗!篝火旁的低语虽已沉寂,却在石屋内激起无声的惊涛。何济背靠冰冷石墙,眉心血纹的金红光芒在阴影中明灭不定,眼底锐利如刀。悬赏?桃源镇?目标直指自己!这绝非巧合!
苏明雪按在剑柄上的手骤然收紧!覆盖剑柄的厚厚冰霜下,那枚冰蓝宝石深处,一丝幽绿邪芒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疯狂地扭曲、膨胀,试图撕裂冰封的枷锁!一股冰冷、怨毒、带着贪婪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狠狠刺向她紧握剑柄的心神!
“哼!”苏明雪闷哼一声,清冷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痛苦!她猛地睁眼,寒玉真气如同怒潮般汹涌灌入剑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凝固,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死死压制住那蠢蠢欲动的邪念!幽绿光芒在冰层深处不甘地挣扎了几下,最终被强行摁了回去,只留下宝石内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凝固血迹般的暗绿。
“怎么了?”何济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声音低沉。
“没事。”苏明雪声音冷硬,别过脸去,胸口却微微起伏。方才那瞬间的邪念冲击,让她心有余悸。这柄剑…越来越邪门了!
晨曦艰难地撕开戈壁的夜幕,将废弃驿站的残垣断壁染上一层灰蒙蒙的光。商队早早拔营,车轮碾过砂石的声响渐渐远去,留下死寂和未散的紧张。
何济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地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心血纹的光芒似乎因整夜的全力压制而稍稍内敛。他看着蜷缩在自己身边、因肩胛疼痛而睡得并不安稳的林青萝,少女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小脸带着一丝脆弱。他伸出手,指尖带着温热的《医蛊经》生气,极其轻柔地拂过她紧蹙的眉心,抚平那抹愁绪。
青萝悠悠转醒,迷蒙的大眼睛看到何济近在咫尺的脸,瞬间清醒:“济哥哥!你…你感觉怎么样?”她挣扎着想坐起,肩胛的刺痛让她吸了口冷气。
“别乱动。”何济按住她,嘴角勾起那熟悉的痞笑,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明亮,“小爷命硬…阎王不收…倒是你这小肩膀…再不治…那朵大桃花…怕是要长歪了…”
“济哥哥!”林青萝羞恼地瞪他,苍白的脸颊染上红晕。
何济笑容微敛,目光落在她肩胛处,隔着衣衫仿佛能看到那道幽绿的邪纹。他取过昨夜林青萝取水用的破瓦罐,又从怀中贴身之处,珍而重之地取出那卷用油布层层包裹的暗黄帛书——《医蛊双生经》下半卷!帛书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药香。
“青萝,”何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前路凶险,追兵环伺。小爷这伤…一时半刻好不利索。苏大小姐剑术通神,但总有照应不到之处。”他顿了顿,目光深深看进林青萝纯净的眼眸,“你…可愿学这《医蛊经》?不为悬壶济世,只为…护己护人,在这乱世…多一分自保之力?也能…帮小爷分担些…抓药熬汤的活儿?”
林青萝娇躯一震!看着何济手中那卷承载着无数秘密与力量的古老帛书,又看看他苍白却写满信任的脸庞,一股巨大的暖流和责任感瞬间涌遍全身!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无比的坚定:“我愿意!济哥哥!我学!我一定好好学!帮你…也帮明雪姐姐!”
“好!”何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小心地展开帛书,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和玄奥的人体经络图。“《医蛊经》以气为本,以念为引。首要便是感应自身生气,导引流转。”他示意青萝盘膝坐好,自己则坐到她身后,双掌虚按在她后背心俞穴附近。
“闭目,凝神,感受我的气。”何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掌心中,一股极其精纯、温和、充满生机的《医蛊经》生气,如同汩汩暖流,缓缓注入林青萝体内。
青萝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后背涌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了沙漠清晨的寒意,连肩胛处的隐痛都似乎减轻了许多。她依言闭目,努力摒除杂念,用心去感受那股在自己经脉中温和流淌的气息,如同追随一条温暖的溪流。
“记住这感觉…尝试用意念…引导它…汇聚于丹田…”何济的声音如同耳语,引导着青萝进行最基础的周天搬运。
就在青萝全神贯注感应生气流转时,驿站残破的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急促的驼铃声。一个身姿曼妙、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碧绿如猫眼般勾魂摄魄眸子的西域舞姬(莎莉曼),骑着一匹雪白的骆驼停在门外。她似乎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看到驿站内有人,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翻身下驼,对着石屋方向盈盈一礼,声音带着异域腔调的软糯和急切:“远方来的贵人!莎莉曼冒昧打扰!我的雪驼…误食了毒棘草…求贵人…赐一字…问生机!”她不顾沙尘,用染了蔻丹的指甲,在骆驼鞍鞯上迅速刻下一个妖娆的——“毒”字。
字迹潦草,“毒”字“母”部如藤蔓缠绕,“毋”旁却显生机受窒,尤其一点如蛇信吐露,显其毒入脏腑(“母”缠绕),危在旦夕(“毋”窒息),生机在“毋”字寻“止”(阻止蔓延),且需“青”木克(“毒”字隐含“青”形)。何济虽在授艺,灵觉捕捉到这异域美人的急求,声音穿透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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