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楚晚晴?”江疏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警惕,“那个女人,狡诈如狐,她的话岂能轻信?官府命案,更是麻烦漩涡!映雪身子弱,受不得惊吓,更不会卷入这等是非!”她断然拒绝,语气斩钉截铁。
“姐姐…”江映雪轻轻扯了扯江疏月的衣袖,声音细弱,“我…我好像…‘听’到过…竹林…很害怕…很多黑色的影子在哭…”她小脸又白了几分,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感知。
江疏月脸色一变,立刻蹲下身,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别怕,映雪,有姐姐在,那些脏东西不敢靠近你!”她看向何济的眼神更加冰冷,“你听到了?映雪对此事已有不适!请回吧!”
何济并未退缩,反而向前一步,目光直视江疏月那双充满戒备和敌意的眸子,声音沉稳而有力:“江姑娘,令妹的恐惧,恐怕并非源于听闻,而是源于…感同身受吧?那竹林中的怨气,那未完成画作中的邪影,是否…勾起了二位姑娘某些不愿回想的记忆?”
江疏月瞳孔骤然收缩,握刀的手猛然收紧,指节发白!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林青萝和唐蜜儿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你…你胡说什么!”江疏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不是胡说,江姑娘心中自有答案。”何济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何某虽不知二位过往,但观姑娘眉宇间郁结不散的悲愤与煞气,观令妹惊魂未定中对怨念邪气的敏锐感知,绝非寻常遭遇所能致。方才崖下蛇群,目标明确,绝非巧合。幕后之人,对二位姑娘的动向,恐怕也并非一无所知。避,是避不开的。”
他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江疏月心上。她脸色变幻,眼神复杂地看着何济,又低头看了看紧抓着自己手、小脸上满是惊悸的妹妹。长久以来压抑的悲愤、无处申诉的冤屈、时刻警惕的疲惫,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倾听的江映雪,忽然抬起头,那双空洞却仿佛能映照人心的眸子“望”向何济的方向。她伸出小手,轻轻指向何济,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空灵:“姐姐…他…他的‘心’…是干净的…金色的…暖暖的…没有那些…黑色的线…”她似乎在描述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感知景象。
江疏月浑身剧震!她深知妹妹这种“读心”般的天赋感知极少出错!映雪说何济的心是“干净”、“金色”、“暖暖的”,没有“黑色的线”(恶意/邪念),这几乎是她听到过的、对一个人心灵最纯粹的评价!
她眼中的冰寒与戒备,终于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扶着妹妹在桌边坐下。自己则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何济对面,腰背依旧挺直如松,但周身那股迫人的煞气收敛了不少。
“何先生,”江疏月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沙哑,“你猜得没错。我与映雪…背负血海深仇!那仇家…势力滔天,手段狠毒,视人命如草芥!永昌府衙的命案,那竹林中的邪影…恐怕…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她的眼神变得悠远而痛苦,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三年前,渝州江家,也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满门…尽灭!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爹娘…族人…仆役…无一生还!”她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哽咽,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林青萝捂住了嘴,眼中泛起泪光。唐蜜儿也收起了嬉闹,野性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
江映雪更是小脸惨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空洞的大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仿佛又“看”到了那地狱般的景象,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火…好大的火…黑色的影子…在笑…好冷…”
江疏月紧紧搂住妹妹,强忍着自己的悲痛,声音如同淬了血的寒冰:“我与映雪因在外祖家习武学艺,侥幸逃过一劫!等我们赶回去…只剩下一片焦土!映雪…就是在那场大火和巨大的刺激下…才…”她说不下去了,眼中是无尽的恨意和心疼。
“事后,我们暗中查访多年,历经生死。”江疏月的声音冰冷刺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天机阁’!而动手的,正是‘天机阁’麾下,专司暗杀清除的‘影’字部杀手!他们行动时,会留下一种特殊的标记…”她眼中寒光爆射,“就是那种扭曲如眼、带着无尽邪气的符号!与映雪感应到的、刘书吏画中的黑影轮廓,如出一辙!”
扭曲如眼的符号!何济心头剧震!那正是“渊”字令牌上的核心印记!楚晚晴说过,“隐文会”与“天机阁”有关!文管家袖口的“文”字…刘书吏的血字…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我们姐妹隐姓埋名,流落至此,就是为了追查‘影’字部杀手的踪迹,寻找复仇的机会!”江疏月盯着何济,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何先生,你卷入此事,恐怕也已被‘天机阁’盯上!那崖下的蛇群,就是证明!他们无处不在,如同跗骨之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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