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济目光如电,穿透虚空,仿佛直接钉在那红衣舞者惊惶的眼眸深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断喝:
“…必遭反噬!杀机临头,血光之灾!”
“杀机临头,血光之灾!”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红衣舞者紧绷的心弦之上!她本就因何济看破杀机而心神剧震,此刻这如同预言般的断喝,配合着那巨大“舞”字散发的破妄之力,瞬间击溃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呃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靡靡之音!红衣舞者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胸口,舞姿彻底崩坏!她踉跄后退,脸色煞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精心酝酿的杀招再也无法控制!她广袖猛地一甩!
咻!咻!咻!
数点幽蓝寒芒如同受惊的毒蜂,并非射向何济,而是毫无章法地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大部分“噗噗”地射入水中,溅起细小水花,瞬间被池水吞没!只有两三枚射向水榭方向,也被早有准备的江疏月刀光一闪,轻松格飞,“叮当”几声脆响落入池中!
杀局,未发即溃!
画舫上一片混乱,乐声戛然而止。红衣舞者跌坐在船头,面纱滑落,露出一张绝美却写满惊惶恐惧的俏脸,她双手抱头,身体剧烈颤抖,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呓语:“…不…不要杀我…不是我…是…是他们逼我的…‘渊’…是‘渊’…”
“渊”字一出,水榭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楚晚晴美目中的慵懒戏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锐利!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掠过水面,轻盈地落在画舫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失魂落魄的红衣舞者,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红袖?好,很好。看来我这听风小筑的池水,也洗不干净某些人的心了。”
唐蜜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电光火石间的逆转,小嘴微张,随即猛地跳起来,兴奋地抓住何济的胳膊用力摇晃:“济哥哥!你太厉害了!一个字!就一个字!就把她吓破胆了!什么胭脂计,呸!不堪一击!”她野性的眸子亮得惊人,满满都是对何济的崇拜。
何济任由她摇晃,脸上带着一丝破局后的淡然笑意,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小意思。不过下次再这么晃,济哥哥的胳膊怕是要被你卸下来了。”
“哼!小气!”唐蜜儿捂着额头,嘟起嘴,身体却诚实地靠得更近,仿佛何济身上有磁石。
林青萝也长舒一口气,小手拍着胸口,看向何济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安心。
楚晚晴很快便从画舫返回,身后跟着听风楼两名气息沉凝的护卫,架着如同烂泥般、眼神涣散的红袖。她美目扫过何济,眼神复杂,有惊叹,也有一丝棋逢对手的凝重:“第一局,‘胭脂计’,先生赢得漂亮。一字破妄,直指本心,晚晴佩服。”
她挥了挥手,护卫将红袖带了下去。楚晚晴走到石桌前,指着那三个一模一样的青玉小瓶:“那么,第二局,‘辨药’,先生请吧。这三瓶,一瓶是‘九花玉露丸’,一瓶是‘鹤顶红’,一瓶是‘千日醉’。先生需在不启封、不触药的前提下,断出其所盛之物。”
何济的目光落在三个毫无区别的青玉瓶上。瓶身温润,密封得严丝合缝,确实隔绝了内外气息。寻常医者,纵有通天之能,面对此局也束手无策。
但他何济,岂是寻常?
他并未立刻上前,只是端坐原地,眼神微闭,仿佛在闭目养神。实则,眉心祖窍内意念之力已如同最精密的触须,悄然探出,无声无息地穿透了那看似完美的青玉瓶壁!
意念非眼,却可“观”微毫!意念非鼻,却可“嗅”本源!
第一瓶。意念沉入,瓶内空间狭小。数枚圆润的药丸静静躺在瓶底。意念拂过药丸表面,瞬间“捕捉”到一股极其温和、精纯、蕴含着草木生机的气息!如同春日暖阳,润物无声,滋养之意沛然。正是“九花玉露丸”特有的生机韵律!
第二瓶。意念探入的刹那,一股极其隐晦、却霸道绝伦、带着毁灭性腐蚀气息的阴冷波动瞬间刺痛了何济的意念感知!如同毒蛇之吻,阴鸷歹毒!正是天下奇毒“鹤顶红”那深入本源的毁灭特性!
第三瓶。意念拂过,一股奇异的、带着迷幻气息的醇厚酒香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虽被瓶身隔绝了实体气味,但那作用于精神的迷醉、昏沉、绵长的特质,在何济强大的意念感知下无所遁形!正是“千日醉”的独特神韵!
整个过程,不过数息之间。何济睁开眼,目光清澈,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并未起身,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凌空对着三个青玉瓶依次虚点:
“左瓶,生机温润,如沐春风,乃‘九花玉露丸’。”
“中瓶,气息阴鸷,暗藏腐毒,是‘鹤顶红’。”
“右瓶,神韵迷离,醉意绵长,为‘千日醉’。”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楚晚晴美目中的惊讶之色更浓!她亲自密封的瓶子,自然知道何济所言分毫不差!这已非寻常医术,近乎通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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