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带着浓浓宠溺和关切的询问,让唐蜜儿鼻子一酸,野性的眸子里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何济轻轻按住。
“别乱动,你内息还没完全平复。”何济的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他扶着她靠坐在床头,接过林青萝递来的温热的蜜羹,亲自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唇边,“来,张嘴。尝尝青萝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唐蜜儿小脸微红,乖乖张嘴,温润甜蜜的羹汤滑入喉咙,暖意瞬间弥漫四肢百骸。她看着何济专注喂她的样子,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心疼。“济哥哥…你…你是不是一直没休息?”
“谁说的?济哥哥精神好得很,还能再打十个疤面狼!”何济故意挑眉,做出神采飞扬的样子,又喂了她一勺,“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
唐蜜儿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脚踝处的情蛊传来一阵欢快的悸动,仿佛也在庆祝主人的苏醒。她小口小口吃着何济喂的蜜羹,只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江映雪也凑过来,小手摸索着抓住唐蜜儿的手,小脸上满是欢喜:“蜜儿姐姐醒了!太好了!”
温馨的气氛在小小的竹楼里流淌。然而,当唐蜜儿问及祭坛最后的情况时,何济眼神微微一凝,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邪秽已被天雷驱散,并未提及那枚诡异的“渊瞳”晶石。那东西太过邪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暗中已用多重封印将其封存在祭坛深处,并让楚晚晴的听风楼密探严密监视。
随着唐蜜儿的康复和何济的精心调理,新蛊村终于彻底走出了阴霾。倒塌的梁柱重新竖起,破损的屋墙被修补,族人们脸上重新洋溢起希望的笑容,干活的号子声再次响彻山谷。何济也终于能稍作喘息。
这日,何济受岩虎等几位寨中长老所托,前往距离新蛊村最近的永昌府采买一批急需的药材和加固房屋的精铁构件。他并未带太多人,只让熟悉府城的林青萝随行。
永昌府虽不如武陵城繁华,却也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市井气息浓厚。何济一身青衫,身姿挺拔,气质卓然,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引得不少行人侧目。林青萝提着药箱,安静地跟在身侧,清秀温婉。
“济哥哥,前面就是‘百草堂’了,他们家的药材最是齐全地道。”林青萝指着前方一座古朴大气的药铺。
“嗯,先去那里。”何济点头。两人刚走到百草堂门口,正要迈步进去。
“何先生?!”一个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又夹杂着一丝清冷矜持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何济闻声回头。只见街角一辆装饰雅致、却难掩华贵的马车旁,立着一位身披雪白狐裘的少女。她身姿窈窕,气质清冷如雪后初霁的寒梅,容颜绝丽,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愁绪与忧虑。正是武陵城首富苏家的大小姐,苏明雪!
“苏小姐?”何济也有些意外。自武陵城一别,已有些时日,没想到会在这永昌府街头偶遇。
苏明雪快步上前,在距离何济三步处停下,盈盈一礼,动作优雅依旧,但那清冷的眸子在触及何济目光时,却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欣喜,有感激,更有深深的忧虑。“果真是何先生!明雪…还以为眼花了。”她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清冷,但尾音却微微发颤,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苏小姐怎会在此?”何济微笑还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的愁绪。他记得离开武陵城前,苏父的病情在他的调理下已基本稳定。
“家父…”苏明雪刚吐出两个字,眼圈便微微泛红,强忍着才没让泪水落下,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家父旧疾…突然复发…且…且来势汹汹!武陵名医束手无策…听闻永昌府有位隐退的御医…明雪便…便带父亲前来求诊…谁知…谁知那位老御医看过之后…也只是摇头…说…说此症古怪…非药石可医…”她说到最后,声音已带上了绝望的哽咽。
苏父病情复发?还古怪到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何济眉头微蹙。他当初的诊断绝不会错,苏父之病根在肺腑沉疴和心脉淤阻,经他金针渡穴和特制药散调理,理应稳固无虞才对。
“苏小姐莫急。”何济温声安抚,“令尊现在何处?容何某前去看看。”
“就…就在前面客栈!”苏明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有劳何先生!明雪…感激不尽!”她深深一礼,再抬头时,看向何济的眼神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依赖,那层清冷的冰雪外壳在巨大的忧惧面前,已悄然融化了大半。
“青萝,你先去百草堂按方采买药材。”何济对林青萝吩咐道,随即对苏明雪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小姐,请带路。”
很快,三人来到城中一家颇为清静的客栈上房。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苏父躺在床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胸口起伏艰难,时不时发出痛苦的闷咳。比起在武陵城时,他的状况竟恶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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