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铁匠铺刚架起第一炉炭火,星痕就被热浪烫得后退半步。
本该通红的火苗泛着诡异的幽蓝,父亲新打的柳叶刀在淬火时突然炸裂,飞溅的铁屑竟在空中凝成骷髅形状,就连风箱上的创阁星纹都渗出黑色锈水。
“火不对劲!” 父亲握着铁锤的手青筋暴起,铁砧上未完工的锄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这炉精铁从昆仑山运来,本该‘千锤百炼出锋芒’,现在敲起来跟朽木似的。
你爷爷说过,好火要‘三看三调’—— 看火苗形状、看火星颜色、看铁水状态;调风箱节奏、调炭块疏密、调火候老嫩。” 他踢了踢脚边的炭盆,本该坚硬的焦炭化作黑色粉末,“现在连炭灰都在发烫!”
星痕弯腰捡起炸裂的刀胚,发现刀刃夹层里嵌着黑色晶体。
星石在腰间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灵视中铁匠巷的景象触目惊心:老铁匠们瘫坐在冰冷的铁砧旁,手中的铁锤自动刻满骷髅纹路;“万铁之祖” 铁碑被九根锁链缠绕,碑面上 “选料、锻造、淬火、打磨” 的四步锻造法正在剥落,祖师爷打铁的浮雕眼睛里渗出铁水。
“铁匠巷的焰心在呼救!” 星痕扯下星石,石面麦浪纹间渗出铁屑状粉末,每粒都在地上形成微型铁匠铺。
诡异的是,这些小铁匠铺里的 “铁匠” 全是骷髅,他们机械地挥舞铁锤,敲打出的火星竟变成黑色毒雾,“雷耀!把算盘改造成火候检测仪,按‘三看三调’的古法来!这次邪祟连打铁的火候都要吞了!”
胖子雷耀正蹲在铁屑堆里偷吃铁鏊子烤的葱油饼,算珠上粘着的芝麻瞬间变成铁渣:“我去!饼里怎么有铁锈味?” 他慌忙把变形的算珠塞进乾坤袋,算珠缝里卡着半块焦黑的铁疙瘩,“算过了!东南方向的铁匠巷,铁神爷像的锤子都掉了,所有铁砧都在冒毒烟,‘百炼成钢’的口诀怕是保不住了!”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铁架上俯冲而下,尾羽化作铁锤形态,却被铁砧上的黑色锈水腐蚀得滋滋作响:“火凤凰说铁匠巷的匠星被黑焰困住了,琴弦上全是碎铁渣……” 她脸颊微红,递过绣着铁纹的手帕,“你爹让我盯着点,别被铁水溅伤 —— 上次在木雕巷,你被木屑迷眼的样子还吓人呢。”
四人在铁匠铺门口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拍打生锈的铁砧。
那铁砧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表面凸起形成狰狞的铁面,张开血盆大口喷出黑色火焰:“灵兽阁的铁甲虫集体撞熔炉了!火麒麟说它们梦见铁匠炉里钻出铁蛇,正在吞噬‘九锤定形、十八锤成纹’的锻造记忆!” 她突然指着星痕腰间,“星石在冒铁浆!” 只见星石表面浮出一层铁膜,上面的骷髅图案正挥舞着燃烧的铁锤。
星痕将星石按在铁砧边缘,石面浮现《星渊秘典》残页:“锻造之魂,聚火脉之灵,承锤炼之心。” 他望向铁匠巷深处,“万铁之祖” 铁碑被锁链捆在火山口,碑面的浮雕正在被黑色火焰吞噬,铁碑周围的岩浆都凝结成尖锐的铁刺。
“取镇坊之宝!” 星痕冲向神龛,取出那把陨铁打造的雷神锤。
锤柄上的雷纹是曾祖父用天雷淬练而成,锤头还留着太爷爷打造镇山巨斧时的锤痕,此刻那些锤痕正闪烁着微弱的电光,“当年太爷爷用这把锤,在天雷降世时锻造出避雷神戟,每一锤都能引动天雷之力。”
铁匠巷内,青石板上铺满扭曲的废铁,这些废铁自动组合成巨大的铁傀儡。
家家户户门口的铁招牌都裂成碎片,碎片在空中旋转,组成一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铁阵。
老铁匠张大爷坐在门槛上,手中的铁锤断成三截,“千锤百炼,方能成器” 的刻字早已模糊不清:“从月初铁神爷像流泪开始,我们就再没打出过能用的铁器,‘看火辨温’的诀窍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星痕抚摸着冰凉的铁砧,指尖触到残缺的星纹。
星石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铁匠巷,祖师爷站在火山口,将全身精血注入熔炉,第一把雷神锤诞生时,天空降下九道天雷,铁匠铺里的铁器都发出龙吟般的鸣响。
学徒们的铁锤上都系着雷纹护符,这些护符能引动天雷之力,抵御邪恶。
“是血影教的蚀火咒!” 司徒雪的火凤凰发出凄厉的鸣叫,“他们在火脉中种下混沌锈,妄图抹去‘选材看三性、锻造听三音’的古法!三性是指铁性坚韧、火性刚烈、匠性执着;三音则是铁锤敲击声要清脆、铁水流动声要沉稳、淬火时的滋滋声要利落!”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甩尾砸向地面,爪子下的铁块瞬间变成骷髅形状的铁锤,而且这骷髅铁锤周围环绕着黑色的火焰漩涡:“火麒麟说再晚一步,‘运锤三十六式’就要彻底失传了!什么‘流星赶月’‘雷霆万钧’,全都会被邪祟吞掉!这些邪祟还能操控火焰,把我们的攻击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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