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泽皓再次从地精区那条充满油污和化学品味道的小巷中走出,回到奥格瑞玛灼热的阳光下时,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从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归来。
他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帐篷,而是选择在智慧谷边缘的一处高台上坐了下来。这里相对安静,可以俯瞰下方力量谷里来来往往的部落成员。他需要一个地方,来消化刚才那庞大的信息量,并为即将到来的、九死一生的潜入行动,做最周全、最严谨的准备。
他知道,这不再是游戏。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都可能让他,以及未来与他同行的部落精英们,永远地留在暴风城那冰冷的石板路上。死亡,是唯一的结局。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三样东西,放在了身旁的岩石上。
第一样,是部落军需官分发的、关于暴风城防务的官方地图。上面用粗犷的线条,标注了城墙的高度、兵力的概略分布以及已知的防御工事。这是大军团作战时才会用到的宏观情报,粗糙,但权威。
第二样,是神迹给他的、那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炼金学徒阿尔文”的身份文书。
第三样,则是一卷由南浔通过“魔兽英雄”转交的、用特殊墨水绘制的精密图纸。上面详细到令人发指地描绘了“已宰的羔羊”旅店的每一个角落,从吧台后的暗格,到地下酒窖的通风口,甚至连厨房里老鼠洞的位置都标注了出来。图纸的背面,还用密码写着旅店老板的背景、卫兵的换防规律和一些常客的特殊癖好。
三份情报,代表了三个截然不同的层面:官方的、伪装的、以及地下的。
夜泽皓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穿越以来最专注、最精细的一次情报整合工作。
他将部落的官方地图作为基础框架,然后,他将南浔的精密图纸,如同一个插件般,精准地嵌入到官方地图中法师区的位置。瞬间,一个原本模糊的区域,变得立体而清晰起来。
他看到了。看到了“已宰的羔羊”旅店,正好位于两条巡逻路线的交替盲区。他看到了旅店的后巷,有一条直接通往旧城区的、鲜为人知的排污管道。他也看到了旅店的屋顶,与旁边的一座钟楼,只有一个需要精准跳跃才能跨越的距离。
这些,都是地图上不会标注的、致命的细节,也是可以利用的生机。
紧接着,他开始为自己的新身份“阿尔文”,进行全方位的角色扮演准备。
他没有立刻去研究那些高深的毁灭法术,反而找到卡鲁娜,向她请教了一些关于草药辨识的基础问题。当然,他的借口是“为了更好地为部落服务,我需要了解后勤和医疗方面的知识”。
卡鲁娜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耐心地教了他一些基础的宁神花、银叶草的辨识技巧。紧接着,他又以同样的理由,从地精区的炼金供应商那里,用自己积攒不多的军功积分,兑换了几本最基础的炼金入门书籍——《初级治疗药水配方详解》和《魔力药剂的简易提纯法》。
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自己关在帐篷里,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他不是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炼金大师,他只是需要让自己在面对盘问时,能流利地说出至少十种以上常见草药的学名和它们的伴生矿物,能对“冷凝法”和“萃取法”的区别侃侃而谈。
他要让自己,从骨子里,暂时变成那个来自达拉然的、有点书呆子气的炼金学徒“阿尔文”。
在熟悉了“人设”之后,便是技能与装备的准备。
夜泽皓很清楚,这次潜入,他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大灾变”将毫无用武之地。任何大规模的法术波动,都会瞬间引来法师区所有大法师的注意。他必须像一个真正的刺客一样,无声地潜入,无声地完成任务。
他反复练习着“疲劳诅咒”的施法,试图将其变得更加隐蔽,让敌人只会在不知不觉中感到困倦,而不会察觉到魔法的痕迹。他研究着如何将“恐惧术”的施法时间压缩到最短,并只对单一目标生效,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他还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钻研那个他之前很少使用的法术——“奴役恶魔”。他尝试着与自己召唤出的、智力低下的小鬼进行更深层次的精神链接,训练它去执行一些更精细的指令,比如“穿过那个通风管道,告诉我里面有多少人”,或者“偷走守卫腰间的那串钥匙”。
这就像在调试一台精密的仪器,每一个法术,都是他即将用在刀刃上的工具。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夜泽皓感觉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他知道,还差最后一步。
他再次找到了正在擦拭盾牌的“魔兽英雄”。
“英雄,我还需要最后一点帮助。”夜泽皓的声音压得极低。
“说。”魔兽英雄言简意赅。
“根据南浔的情报,‘已宰的羔羊’地下酒窖的那个箱子,上的是一种‘肯瑞托复合式魔法锁’。我需要一种能暂时扰乱、或者压制这种魔法锁上警报符文的药剂或卷轴。”夜泽皓提出了一个极其专业、极其具体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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