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 salute:“龙卫小队全员听令,为林博士开辟通道。”青龙机甲的掌心射出激光,在生物质核心上切出直径十米的洞口。我纵身跃入,坠落的过程中,看见核心内部布满了人类的头骨,每个头骨里都嵌着发光的病毒结晶,像极了实验室里的培养皿。
主脑是颗巨大的眼球,漂浮在紫色的营养液中,表面蠕动着成千上万的触须。我认出了它——那是防化服公司CEO的眼睛,三年前他在董事会上被刺杀,脑浆溅在我研发报告的封面上。
“你终于来了,我的完美宿主。”主脑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响,触须缠住我的脚踝,“你的抗体是我进化的最后一块拼图,当我融合你的基因,就能创造出真正的星际生命体。”
我扯出注射器,扎进主脑的虹膜。紫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混着淡绿色的抗体,在核心里炸开绚丽的烟花。主脑发出垂死的嘶吼,触须疯狂抽动,将我拖向它的“子宫”——那是用数百万人类骸骨筑成的孵化池。
就在这时,神经接口突然传来电流。我看见青龙机甲的视野重叠在我的视网膜上,少校的声音带着静电杂音:“林博士,同步率提升至62%,请指示!”
“烧了它。”我咬碎藏在臼齿里的定位胶囊,“用等离子炮,连我的身体一起烧掉。”
“明白。”少校的声音里有痛楚,也有释然,“向所有为人类存续而战的人,致敬。”
青龙机甲的掌心汇聚出太阳般的光芒。我最后一次看向天空,直升机的轮廓在强光中模糊,却清晰地映出机身上的标语:“人类的未来,不在天上,在我们敢于燃烧的胸膛里。”
等离子炮击中核心的瞬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抗体与病毒在我的血液里共舞,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或许在这场灾难之后,幸存者会记得,曾有一群人用生命证明:进化的路上,总有人愿意做桥,让后来者踩着自己的残骸,走向真正的黎明。
等离子炮的强光吞噬核心时,我以为自己会像烟花般碎裂。但意识却坠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洋,无数数据流光在周围游弋,每条光带都带着人类的记忆碎片——有母亲哄婴儿的歌谣,有恋人交换戒指的心跳,还有实验室里第一次看见细胞分裂的惊呼。
“欢迎来到意识海,我的孩子。”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主脑的触须在数据流中化作温柔的手,“你看,这些都是人类不愿舍弃的‘病毒’——情感、冲动、自我毁灭的倾向,却也是你们能成为恒星的燃料。”
我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与数据海融为一体。主脑带着我掠过近百年的人类历史,我看见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壕里,士兵用刺刀挑着一只受伤的雏鸟,泥浆没过他的靴筒,而战壕角落的铁皮箱里,一只三花流浪猫正用爪子轻拍雏鸟的翅膀,两个小生命在硝烟中互相取暖。
“他们给猫起名叫‘灰浆’,给鸟起名叫‘弹壳’。”主脑的数据流凝聚成老照片的质感,“猫教会鸟用尾巴扫开老鼠,鸟教会猫分辨防空警报的频率。后来毒气袭来,士兵把它们塞进防毒面具,自己却没能戴上第二具。”
画面切换到阿波罗11号登月舱,宇航员在检查设备时,金属夹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三花猫正趴在窗台上,爪子按住雏鸟的翅膀,背景是地球上的晚霞。而三天前,小丽被感染前,偷偷在我办公桌上放的润喉糖旁,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猫,旁边标注着:“林姐总咳嗽,灰浆会抓蚊子给弹壳吃,你也要吃甜的东西。”
“你以为防化服公司在制造病毒?”主脑的数据流变成小夏的模样,“我们只是把人类藏在基因里的‘病’提取出来——那是你们在恐龙灭绝时埋下的进化种子,是面对宇宙黑暗时的应激反应。”
地面传来震动,是镇国机甲在清理最后的感染体。我看见少校摘下头盔,对着燃烧的园区敬礼,他的眼角有泪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毅。在他身后,幸存的研究员们正在搭建临时医疗站,用我口袋里的抗体样本培育第一批疫苗,其中一位年轻女孩抱着实验室的橘猫,猫爪上还沾着CH-07的药粉。
“但病毒会杀死人类。”我争辩道,却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动摇。
“病毒也会让人类进化。”小夏的数据流变成孙笑川的虚拟形象,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你以为CH-07是治肠炎的药?那是打开人类第二基因组的钥匙,而我们的病毒,不过是敲开这把锁的锤子。”
数据海突然泛起涟漪。我看见六天后的未来:武装直升机带来的不是坦克,而是装满胚胎的恒温舱;镇国机甲的驾驶舱里,坐着与病毒共生的新人类,他们的颈后有类似猫耳的感知器官,指尖能分泌治愈伤口的黏液;在被焚毁的园区废墟上,生长出兼具植物与动物特征的新生命,它们的根系缠绕着弹壳形状的花苞,花瓣张开时会发出类似雏鸟的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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