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玄关冰凉的瓷砖上,指尖机械地摩挲着蓝宝脖颈处的电子项圈。暗红色指示灯像永不熄灭的血珠,在晨光中诡异地闪烁。这是第七个循环日,自从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将项圈扣在蓝宝颈间,我便陷入了这个荒诞的死亡游戏——每天日落时分,蓝宝必须佩戴项圈外出,若它在倒计时结束前没能返回,项圈内置的微型炸弹就会同时引爆我体内的芯片。
"该出门了。"我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生锈的管道里挤出来的。蓝宝仰起天鹅绒般的脑袋,蓝宝石般的眼睛映出我苍白扭曲的脸。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粉色肉垫突然按在我手背上,湿润的鼻息轻轻喷在手腕,带着温热的猫科动物特有的气息。我猛地抽回手,金属防盗门开启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飞了窗台上啄食面包屑的麻雀。
看着蓝宝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铺满银杏叶的巷口,我跌坐在发霉的沙发上。手机屏幕亮起,匿名号码发来的倒计时正在跳动:23:59:59。茶几上摆着七张泛黄的旧报纸,每一张都记载着离奇死亡事件——独居女性在睡梦中暴毙,死因不明。直到第七天,我在报纸夹缝里发现了相同的车牌号码:辽F。
暮色如墨,我攥着车钥匙的手沁出冷汗。地下车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潮湿的霉味混着机油气息令人作呕。当车头灯扫过角落那辆蒙尘的银色轿车时,我的心脏几乎停跳。蓝宝正端坐在"辽F"的车牌前,项圈红灯与车牌上的反光膜交相辉映。它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直勾勾地盯着车牌上的数字,蓬松的尾巴僵硬地绷成直线。
"蓝宝!"我压低声音呼唤,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惊醒了它。蓝宝猛地转头,瞳孔缩成危险的竖线,不等我靠近,便如白色闪电般窜进通风管道。我追了两步,却在墙角发现半枚沾着油渍的猫爪印,爪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碎屑,像干涸的血迹。
深夜的寂静被秒针切割得支离破碎。倒计时跳到23:59:50时,尖锐的猫叫声刺破夜空。我踉跄着扑到窗前,路灯下,蓝宝正疯狂地扑向空中,项圈红灯随着它的动作划出妖异的弧线。它忽然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拼命拍打玻璃,喉咙里发出幼猫般的呜咽。我这才发现它右耳撕裂了一道伤口,鲜血正顺着雪白的毛发往下淌。
最后三秒,倒计时的红光将客厅染成修罗场。剧烈的敲门声混着蓝宝的惨叫,我几乎是撞开了防盗门。浑身湿透的猫咪带着寒气扑进怀里,项圈的红灯在接触到我体温的瞬间骤然熄灭,转为柔和的绿光。我瘫坐在地,怀里的蓝宝剧烈颤抖着,爪子无意识地抓着我的睡衣,后颈处的毛发黏着某种黑色胶状物质。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蓝宝突然挣扎着跳下来。它用牙齿咬住我的裤脚,拼命往玄关拽。当我跟着它来到门外,发现台阶上散落着几片带血的枫叶,不远处的墙根下,半张烧焦的照片正在夜风里打转。我颤抖着拾起照片,模糊的影像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给蓝宝佩戴项圈,背景墙上的日历赫然显示着:2019年10月7日。
"原来已经六年了......"我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焦黑的痕迹。蓝宝跳上矮墙,用脑袋蹭我的手背,项圈绿光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某种古老的摩斯密码。当我抬头望向远处的钟楼,突然注意到对面废弃工厂的顶层闪过一道红光,与蓝宝项圈的指示灯频率完全一致。
地下室传来铁门开启的声响,混着皮鞋踩过积水的啪嗒声。蓝宝炸着毛挡在我身前,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我握紧口袋里的枫叶,突然想起那些旧报纸上的细节——所有死者遇害当晚,窗前都曾出现过飘落的红叶。而此刻,蓝宝脖颈处沾着的黑色物质,正与照片里男人白大褂上的污渍如出一辙。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蓝宝突然跃向空中。我听见项圈发出轻微的解锁声,电子元件坠落的清脆声响。月光穿透云层,照亮它后颈处的刺青——那是与废弃工厂墙面相同的齿轮图案,在冷月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而地下室传来的脚步声,正在逐渐逼近。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地下室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蓝宝弓起脊背,炸起的毛发几乎将小小的身体撑大一倍,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带着从未有过的凶狠。
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电子元件,冰凉的触感让我突然清醒。那些藏在项圈里的芯片、倒计时、还有神秘的车牌,背后一定藏着某个巨大的阴谋。蓝宝脖颈处的刺青,与废弃工厂墙上的齿轮图案重合,这绝不是巧合。
月光被云层遮蔽的刹那,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他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水,口袋里露出半截金属注射器,针尖泛着幽蓝的光。蓝宝突然窜了出去,像一道白色的闪电扑向那人的手腕。金属碰撞声响起,注射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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