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离开鹰帐后,阿保机叫来儿子耶律德光来到自己身边。
德光:"父王,有何吩咐?"
阿保机缓缓拿起刚才被他插入桌子上的刀,收起,语气虽缓慢却字字清晰"查清楚了没有?"
德光道:“父王,是孩儿无能,莫日根和秃蔑已在昨日被顾远杀掉,秃蔑头骨还被顾远摘下当成了盛放酒水的器皿.....”
阿保机道:“早就料到了,顾远这个人绝不是一般计策能够对付的。”
德光脸色阴沉道:“父王是不是太多虑了?以我的调查他的手下百兽部的所有人众加起来还不如父王我们一个总部,而且他手下另一大部分人手以汉人居多,现在大多在中原。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趁他现在回来大可直接派重兵把他和他的部众全部剿灭.....”
阿保机沉笑着拿起掰碎的戒指,将戒指中间的碎末赶紧吞下,拿起旁边的琉璃盏一饮而尽,沙哑的声音似穿透一切:“光儿,你可知父王为何如此做?”
德光不语,摇摇头。
“那父王先问你四点,一:莫日根尸体上摆明着是拜火教的印记,顾远除掉莫日根后,他明知品部乙部才是拜火教残余势力,尸体为何不送回品部乙部威慑反而给你?二:朱温密令他为何通知父王?三:顾远师承他的叔公,他的叔公将所有本事倾囊相授于他,可以说顾远和他叔公都是用毒高手,前日乙室部送来的带有漠北狼毒的祭酒顾远难道不知?为何他要派金牧告知品部?四:他为何派金牧来告诉父王要春猎时为契丹战死儿郎抬棺?”
德光皱眉深思,良久回到:“父王,难道是他还故技重施?像三年前一样,在父王您和痕德堇可汗间斡旋?哪方强大削弱哪方,哪方强大打压哪方,如今父王如日中天,他便想挑起父王您与各部争斗削弱父王的同时再次培养残余的拜火教势力他从中渔利?”
阿保机笑道:“傻孩子,如果像你所说,那这计策就像十岁小孩刚学兵法所为,你觉得顾远为何要从中原回来冒如此大风险来面见曾经他打压过的我呢?”
德光眉头皱的更紧,道:“孩儿只能解释为要铲除自己身边叛徒,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阿保机摇摇头:“傻孩子那我问你,你要是顾远想达到这一步应该怎么办?”
德光不假思索回答:“那我会写信通知我最亲近的金牧让他按计划调查行事,清理门户,自己留在中原带着一半汉人势力继续伺机行事。”
阿保机点头道:“你都能想到,顾远常年活跃在战线的人,拜火教,我们,刘仁恭三方势力都奈何不了他的人,为什么想不到?”
德光细声回答:“或许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阿保机拿起刀背拍拍德光头,严肃地说道:“光儿,你还是太缺乏磨砺了,那父王要告诉你,刚才和顾远的谈话中,我们两人互相都中了对方的毒呢?我在他进账和他喝的那杯酒里有漠北狼毒,他杯里有忠魂蛊......”
德光瞬间惊起:“顾远要铤而走险杀害父王!"
阿保机继续摇头:”光儿,你看,你还是太过急躁,我既然都说了顾远师承他叔公,都是用毒高手,为何他明知酒里有毒还喝下去?为何他明知我乙部送来的漠北狼毒酒有毒我早已识破,送回品部,戒指当中的粉末就是解药,他还用这么拙劣的技巧呢?“
德光眉头已经皱成毛虫,他只得拼命用摇头表示疑惑。
阿保机道:"父王告诉你,顾远要杀也不是现在杀,现在他的百兽部和他那些汉人部下对我们未来的称霸只有利而没有弊,现在杀了他引起骚动费心不说,其他势力也会乘虚而入,我们得不偿失。顾远是一把好刀,好刀最易伤人,也最易伤己,勇士爱好刀,废物才惧好刀。用顾远,我们契丹不止会兴盛,更会进击中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阿保机继续道:“顾远惯会布局,三年前他的布局就已经开始,他先利用拜火教学习上乘武功,而后待时机成熟后转而反叛在炭山帮助我们对抗耶律洪,表面来看他只是想从中斡旋来盈利,然而他这三年精心培养自己势力,借张三金在潞州布锁魂阵之际突然给予毁灭打击——阵眼被他改掉,母蛊朱温被他所救使得张三金进不可攻退不可守,偷袭拜火教总坛致使总坛重创,他明知以我们的势力收编这些残余拜火教势力绰绰有余,他还这样做,看似还是壮大我们的势力来削弱耶律洪。可他却在我们完全取代耶律洪后,开始把中原一切对我们和盘托出,与父王刚才谈判呢?”
德光道:“求父王指教。”
阿保机道:“这是三重陷阱,通过调查顾远的底细与刚才的试探,我彻底明白了这都是他早就想好的算计,因为他那悲惨的童年和想报仇的心促使他想变得强大,因而他加入拜火教,契丹没有白吃的羊肉,拜火教进入的代价就是他要为他的仇人耶律洪卖命,可顾远变强的目的之一就是杀掉耶律洪,因此他在三年前便布出了这个乱中谋定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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