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解决了。"顾远吻去她眼角的咸涩,"东市粮仓的暗道填了寒铁粉,沧州来的盐船换了新舵手。"指尖抚过她腕间淤青,"我的洛儿把石洲打理得很好,比我在时好的多。"
史迦冷笑道:"子时查账,丑时巡矿,寅时..."她掀开乔清洛袖口,露出密麻麻的针眼,"实在太累了就用五毒教的醒神蛊提劲。"
顾远的手颤了颤。他记得那夜在武当山,蓝誉师傅跟他多次说过:你心上人正在饮鸩止渴。你……
顾远将耳朵贴在她腹间,突然吃痛:"好小子,比你娘还凶!"抬头时正迎上乔清洛破涕为笑的脸,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却已染了笑意。
史迦默默拾起满地暗器,发现每件凶器都早不知何时被做了手脚:毒针的尖头被细蜡封住,弯刀根本没开刃,刃口初害沾着安神香,就连最致命的孔雀翎,尾羽都浸着安胎药……
晨光缓缓爬上乔清洛的绣鞋尖,将满地狼藉照得分明。撕碎的契丹战袍旁躺着半块酸杏干,糖渍在地砖上勾出滑稽的笑脸。顾远单膝跪地,近八尺的身量让这个姿势显得格外笨拙。
"是为夫错了。"他捧起乔清洛的足踝,褪下她的的罗袜,"在武当山每日对着月亮描你的画像,蓝誉师傅说我这叫..."喉结滚动间,耳尖泛起可疑的红,"相思成疾。"
乔清洛的脚趾蜷缩在他掌心:"所以扮契丹贼人来治病?"孕肚随着闷笑轻颤,"史姐姐,五毒教可有治癔症的方子?"
"有倒是有。"史迦把玩着淬毒银针,"需将负心汉吊在矿洞,每日受穿山甲蛊啃噬三个时辰。"她用力掐住顾远脖颈,"妹妹觉得这药方可好?"
晨光穿透窗纸时,北斗阁外传来盐工号子。顾远抱着熟睡的乔清洛,对史迦比口型:"下次扮突厥可汗?"
五毒教主甩来的银针钉在他耳畔,针尾缠着张字条:"再敢胡闹,阉了做太监!"
日上三竿时,盐仓传来新雇工唱号的声音。乔清洛枕在顾远膝头,发间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男人的手掌贴在她腹底,内力化作暖流疏导胎气。
"孩儿说想听爹爹唱行军曲。"她捉住顾远的手指按在某处鼓包,"方才闹得凶,这会儿倒是乖巧。"
顾远低哼起云州夜巡的小调,沙哑嗓音惊飞檐下灰鸽。史迦在门外翻晒毒草,扬声道:"第七矿洞的硫磺..."
"我已密信让北斗七子老三去处理。"顾远头也不抬,"顺便揪出了三个契丹细作,此刻该吊在城门口了。"
乔清洛支起身子,五尺的娇小身形整个笼在他阴影里:"你早就...啊!"惊呼被吞进突如其来的吻。顾远托着她的后颈,指腹摩挲着被算盘硌出的红印:"我的女诸葛也该歇歇了。"
暮色染红盐仓琉璃瓦时,顾远正给乔清洛染指甲。凤仙花汁混着珍珠粉,在孕肚投下的阴影里泛着柔光。史迦倚门看着,抛来卷泛黄的书简。
"五毒教新研的安胎方。"她故意板着脸,"某些人再胡闹,当心孩儿生出来会扮鬼脸。"
乔清洛笑着翻开书简,渐渐愣住——夹页里掉出串翡翠脚铃,铃身刻着塞北的星图。"这是?"
"曾经某位大公子跪穿三块搓衣板换的。"史迦瞥了眼顾远膝盖还残留一丝的淤青,"说是孩儿踢腾时,听着铃声便知爹爹在守着呢。"
晚风送来远处驼铃,与翡翠铃音应和成双。乔清洛将顾远的手按在腹底:"孩儿说...要爹爹保证..."
"保证再不做戏吓娘亲。"顾远郑重吻上她眉心,"保证每日给孩儿唱行军曲。"掌心下的胎动好似动得欢快起来,像是星子落进塞北的月光。
乔清洛的泪水决堤,她颤抖着扯开他的衣襟,脑袋靠上那厚实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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