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暮色中的恐慌
暮春的晚风卷着泥土与油菜花的甜香掠过黄土村的田埂,却吹不散挂在村民脸上的焦虑。杜志远踩着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土路进村时,正看见王大爷蹲在村口老槐树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映着他紧锁的眉头。三两只瘦狗无精打采地趴在路边,连平日里最爱追着生人吠叫的大黄狗,此刻也蔫蔫地缩在墙根。
“杜队长,您可算来了!”村支书老陈一路小跑着迎上来,深蓝色的中山装袖口磨得发亮,“昨天夜里又丢了!李寡妇家的三头山羊,连带着圈门都被撬开了。”
杜志远身后,队员小林忍不住低呼:“这已经是半个月内的第五起了吧?”
老陈苦着脸点头,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疙瘩:“可不是嘛!先是张三家的两头牛,接着是赵四家的猪,前天刘老五家的骡子也没了影。现在村里家家户户晚上都不敢睡踏实,牲口棚加固了三道锁,可那贼就跟长了翅膀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暮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缓缓覆盖了村庄。杜志远打亮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李寡妇家的牲口棚。木制的圈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门板上有明显的撬动痕迹,新鲜的木屑散落在泥地上。棚内只剩下一堆尚未吃完的干草,空气中还残留着羊粪的臊味,却不见半只羊的踪影。
“小林,取证。”杜志远蹲下身,手指拂过圈门上的划痕,“痕迹很新,应该是昨夜下半夜干的。”他的目光扫过泥地,突然停在棚角一堆凌乱的脚印上,“看这个,有两种鞋印,一种是常见的解放鞋,另一种……像是带钉的劳保鞋。”
小林连忙拿出相机拍照,闪光灯在昏暗的棚内骤然亮起。“队长,你看这脚印深浅不一,往棚外去的方向明显更重,像是两个人抬着什么东西走的。”
杜志远顺着脚印往外走,痕迹延伸到牲口棚后的一条窄巷,在巷口的泥地上消失了。巷口停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车胎上沾着新鲜的泥土。“去问问这是谁的车。”他对另一名队员小张说。
此时,李寡妇闻讯赶来,看见空荡荡的牲口棚,当场就哭了出来:“我的羊啊!那是我攒了半年钱买的,就指望它们下崽换钱给娃交学费呢……”她的哭声在寂静的村落里显得格外凄凉,很快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
“哭啥哭!哭能把羊哭回来吗?”人群中有人不耐烦地喊道,“我看呐,肯定是外村人干的!咱们村老实巴交的,谁能干出这缺德事?”
“也不一定吧……”另一个声音犹豫着说,“前几天我看见村东头的光棍汉石头鬼鬼祟祟地在牲口棚附近转悠,他那人平时就手脚不干净。”
“石头?”老陈皱起眉,“他前阵子不是摔断了腿吗?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怎么可能偷羊?”
“哼,说不定是装的呢!”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怀疑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原本和睦的乡村气氛变得紧张而猜忌。杜志远站起身,提高声音说:“大家先别急,没有证据之前,不要随便怀疑自己人。我们团队会彻查此事,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章 蛛丝马迹
夜色渐深,黄土村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吠打破寂静。杜志远团队在村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开会,桌上摊着几张手绘的村庄地图和现场照片。
“现场勘查结果显示,盗贼作案手法熟练,对村里的地形似乎也比较熟悉。”小林指着地图说,“五次盗窃案,案发地点分布在村子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看似随机,但仔细看的话,每次作案后逃离的路线都避开了村里的主要路口,像是提前踩过点。”
小张补充道:“我问过了,巷口那辆自行车是村里老光棍石头的。但石头确实摔断了腿,这半个月都在家养伤,有邻居可以作证。”
“那鞋印呢?”杜志远问,“带钉的劳保鞋,村里谁会穿这种鞋?”
“我问过老陈了,村里只有以前在矿上干活的王强有一双这样的鞋,但王强半个月前就去县城打工了,还没回来。”小林翻着笔记本,“不过,我在李寡妇家牲口棚外的泥地上,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车轮印,但又不像普通的自行车或三轮车,轮子比较窄,而且间距很宽。”
“窄轮子,宽间距……”杜志远沉吟着,突然想起什么,“会不会是摩托车?”
“有可能!”小林眼睛一亮,“如果是摩托车的话,作案后就能迅速逃离,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两个人配合,一个负责撬锁偷牲口,一个负责在外面接应,用摩托车运货。”
“那问题就来了,”小张皱着眉,“村里有摩托车的人不多,而且晚上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很响,怎么会没人听见?”
“如果盗贼把摩托车停在村外,再步行进村呢?”杜志远站起身,走到地图前,“黄土村周围都是农田和 hills,适合隐藏车辆的地方很多。”他指着村西头的一片玉米地,“从李寡妇家到村西头的玉米地,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如果盗贼把摩托车藏在玉米地里,作案后带着牲口从田埂走,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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