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于陇右:从“健侠”到“叛军”的蜕变
东汉桓帝年间,凉州金城(今甘肃兰州),韩遂(原名韩约)以“长八尺,多谋算,侠名远扬”闻名陇右。《典略》记载其早年为郡吏,曾奉命押解囚徒入京,途中竟“解缚纵之”,并自嘲:“丈夫不能立功于世,何能为狱吏乎!”这种豪侠做派,为他日后聚众起事埋下伏笔。
中平元年(184年),羌人北宫伯玉联合边章叛乱,胁迫韩遂入伙。起初,韩遂以“诛宦官、清君侧”为旗号,《后汉书》载其“拥兵十万,天下骚动”。但随着势力膨胀,他逐渐脱离“清君侧”的初衷,与羌胡部落歃血为盟,自称“合众将军”。此时的韩遂,已从“义士”蜕变为割据一方的军阀。
二、羌汉周旋:“亦敌亦友”的生存哲学
韩遂的崛起,得益于西凉特殊的地缘环境。此地“羌胡杂居,汉民十不存三”,他巧妙利用民族矛盾,推行“羌汉共治”策略:一方面,任用汉族谋士阎行、成公英;另一方面,与羌人豪酋“约为父子”,《三国志》称其“恩信着于羌胡,所至辄克”。
但这种平衡术充满风险。初平三年(192年),韩遂与马腾因“争权隙末”(琐事起争执),竟在长安城外混战,“死伤万余人”。《典略》记载了荒诞一幕:双方交战时,韩遂部将阎行曾“以矛刺腾,矛折,因以折矛挝(zhuā,击打)腾项,几杀之”。这场内讧,暴露了西凉军阀“利益至上”的本质。
更具戏剧性的是,韩遂与曹操的关系。建安七年(202年),曹操表奏韩遂为“镇西将军,遣还凉州”,实则意图分化西凉势力。韩遂明知是计,却欣然接受,对部下说:“曹孟德远在许都,能奈我何?”这种“阳奉阴违”的策略,让他在乱世中周旋近二十年。
三、渭水之战:“抹书间韩遂”的致命陷阱
建安十六年(211年),韩遂与马超联合抗曹,引发着名的渭水之战。起初,联军据险而守,《山阳公载记》称曹操感叹:“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但曹操采纳贾诩之计,在阵前与韩遂“单马会语”,故意“欢笑谈旧”,又“作书改易其辞”(写信修改关键内容),离间二人关系。
《魏略》详细记载了离间细节:曹操写给韩遂的信中,“关键处尽皆涂抹”,马超见信后怀疑韩遂“与操有密约”。韩遂百口莫辩,无奈对马超说:“今诸将不谋而同,似有天数。”联军由此人心离散,最终被曹操大破于渭南。
战败后,韩遂逃往金城,部将成公英劝他“收散卒,再图大业”,韩遂却仰天长叹:“吾年垂七十,名满天下,今败至此,夫复何求?”(我年近七十,名满天下,如今惨败,还能追求什么呢?)这种心灰意冷,预示着他的政治生命即将终结。
四、野史遗闻:“韩遂杀子”的血色疑云
民间对韩遂的评价充满争议。元代《三国志平话》演绎其形象时,加入“韩遂八健将”的虚构设定,将他塑造成割据一方的枭雄。而《魏略》记载的一则野史,更添其残忍色彩:
遂有子在渊(夏侯渊)军,渊为偏将,守长安。遂与约,克城乃还其子。及渊围城,遂使人呼子曰:“当勉之!围灭,吾必灭汝家,不够,吾不止也。”(韩遂之子在夏侯渊军中,夏侯渊镇守长安。韩遂与夏侯渊约定,破城就归还其子。围城时,韩遂派人对儿子喊:“你尽力守城!城破之日,我必杀你全家,否则绝不罢休。”)
这一记载虽未被正史采纳,却反映出西凉军阀在乱世中“亲情让位于利益”的残酷现实。
五、历史镜鉴:民族矛盾下的悲剧人生
韩遂的败亡,本质是西凉复杂民族矛盾的缩影。他既无法真正融合羌汉,又缺乏争霸天下的格局,最终沦为曹操统一北方的垫脚石。《三国志》评价其“始与羌胡合从,终为叛逆,保据河右,年垂三十”(起初与羌胡联合反叛,割据凉州近三十年),看似风光,实则始终在夹缝中求存。
更值得深思的是,韩遂的一生充满悖论:他以“清君侧”起兵,却成了乱臣贼子;他试图平衡羌汉,却加剧了民族仇杀;他周旋于诸侯之间,最终却被离间计轻易瓦解。这种悲剧,正如《典略》所叹:“凉州诸将,勇则勇矣,然皆无王者之量,终必败亡。”
结语
韩遂的西凉迷局,是乱世中“边缘军阀”的典型写照。他在羌汉夹缝中崛起,凭借权谋与武力割据一方,却始终未能突破地域与民族的局限。当曹操的离间书信随风飘落,韩遂的败局早已注定——他的故事,不仅是个人的悲剧,更是东汉末年民族矛盾、军阀混战的一个缩影。历史证明:在缺乏大义与格局的前提下,任何权谋算计都终将在时代的浪潮中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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