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逐虎过涧的少年悍勇
光和三年(180年),陈留己吾县的山林中,一个少年正赤着脚追逐一只吊睛白额虎。此人身形魁梧,肌肉虬结,正是典韦。野史《魏氏春秋》记载:"韦少好游侠,尝入山逐虎,虎越涧而走,韦竟追过涧去。"(裴松之注引《魏氏春秋》)这个"逐虎过涧"的场景,成了典韦神力的最早传说。
典韦,陈留己吾(今河南商丘)人,年轻时就以勇力闻名乡里。他曾为朋友报仇,手持双戟,在县城中杀人后从容离去,数百人追赶却无人敢近。《三国志》记载:"韦为人壮猛,有志节,常谓人曰:'丈夫当为国战死沙场,何能久事田亩乎?'"(《三国志·魏书十八》)中平年间,他先随张邈,后归曹操,从此开始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初投曹操时,典韦在帐下任都尉。有次军队举行比武,帐前牙门旗(一种大旗)又高又重,无人能举,典韦却单手将其竖起,"其力过常人如此"(《三国志·魏书十八》)。曹操见状大喜,称他为"古之恶来"。恶来是商纣王的大臣,以勇力着称,曹操以此作比,可见对典韦的赏识。
二、濮阳破敌的戟神风采
兴平元年(194年),濮阳之战爆发。曹操与吕布对峙百余日,军粮将尽,准备撤军。吕布却率精锐骑兵追击,曹军陷入重围。危急时刻,典韦手持双戟,大喊:"贼军至十步,乃白之!"(《三国志·魏书十八》)部下报告:"十步矣!"典韦又喊:"五步乃白!"部下惊恐:"贼至矣!"典韦手持十余支小戟,大呼而起,一戟一人,"所中无不应倒"(《三国志·魏书十八》)。
野史对这场战斗有更精彩的描述:典韦的双戟重达八十斤,挥舞起来如飞蝗过境,吕布军中有善射者,竟不敢瞄准,只因"韦行动如飞,箭不能中"(《曹瞒传》)。曹操趁势反击,吕布军大败,这一战让典韦"戟神"的名声传遍天下。
战后,曹操任命典韦为校尉,让他统领亲兵数百人,常伴左右。每次出征,典韦都"先登陷阵,无所不胜"(《三国志·魏书十八》),成了曹操最信任的护卫之一。
三、宛城捐躯的悲壮绝响
建安二年(197年),宛城(今河南南阳)的夜色格外沉重。曹操纳张绣之婶,张绣怀恨在心,突然反叛。《三国志》记载:"张绣降,既而悔之,复反。太祖与战,军败,轻骑引去。韦战于门中,贼不得入。"(《三国志·魏书十八》)
当时曹操的大寨被围,典韦手持双戟,堵在营门口,张绣军虽众,却无人能进。野史《魏氏春秋》详细描述了这一幕:"韦双挟两贼击杀之,余贼不敢前。韦复前突贼,杀数人,创重发,瞋目大骂而死。"(裴松之注引《魏氏春秋》)典韦身受数十创,仍屹立不倒,直到战死,张绣军才敢上前查看。
更悲壮的是,曹操逃脱后,得知典韦战死,"为流涕,募间取其丧,亲自临哭之"(《三国志·魏书十八》)。他对诸将说:"吾折长子、爱侄,俱无深痛;独号泣典韦也!"(《三国演义》)虽然这是小说中的台词,但源自《三国志》中"车驾每过,常祠以中牢"的记载,可见曹操对典韦的感情之深。
四、恶来再世的忠勇传说
典韦的忠勇,在正史和野史中都有诸多记载。《三国志》称他"性忠至谨重,常昼立侍终日,夜宿帐左右,稀归私寝"(《三国志·魏书十八》),意思是他白天站着侍立一整天,夜晚睡在曹操帐外,很少回自己的住处。
野史中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有次曹操在梦中惊呼,典韦立刻冲进帐中,发现并无异常,却坚持守在床边直到天亮。曹操问他:"卿何不息?"典韦答:"主公安,则臣安。"(《魏晋世语》)这种忠诚,让曹操感叹:"典韦在,吾何忧?"
典韦的双戟也成了传奇。据说他的戟长一丈五尺(约3.45米),重八十斤(约19公斤),普通人别说使用,连举起都难。《三国演义》中,称其戟"重八十斤",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蛇矛并称"三国三大神兵"。
五、身后荣辱的历史印记
典韦战死后,曹操任命他的儿子典满为郎中,后来又升为司马。曹丕即位后,追封典韦为关内侯,让典满继承爵位。魏明帝曹叡即位后,感念典韦的忠勇,追谥他为壮侯,"壮"在谥法中意为"威德刚武",恰是典韦一生的写照。
典韦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河南南阳的宛城遗址,至今有"典韦祠",当地百姓传说,每当风雨之夜,还能听到典韦持戟战贼的呐喊声。清代学者赵翼在《廿二史札记》中说:"典韦之忠,不下于许褚,而死事尤烈。"
六、古之恶来的永恒丰碑
典韦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如流星般耀眼。陈寿在《三国志》中评价:"许褚、典韦折冲左右,抑亦汉之樊哙也。"(《三国志·魏书十八》)将他与西汉名将樊哙相比,可见对他的推崇。裴松之注引的《魏书》则说:"典韦之勇,古今罕见,其忠烈可风。"(裴松之注引《魏书》)
在三国的历史长河中,典韦以"勇"和"忠"着称。他没有显赫的战功,却以一次悲壮的牺牲,赢得了千古美名。正如后人所叹:"逐虎过涧显神力,濮阳破敌展雄风。宛城捐躯报主恩,古之恶来留英名。"
典韦的故事告诉我们,在乱世之中,勇力和忠诚同样能书写不朽的传奇。他用生命诠释了"士为知己者死"的真谛,成为后世敬仰的忠勇典范。当我们回望建安二年的宛城之夜,仿佛还能看到那个手持双戟、瞋目大骂的壮汉身影,感受到那份震撼古今的忠勇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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