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潭的晨雾裹挟着腐叶气息，江夏的胶鞋踩过潮湿的泥地，手电筒光束停在许愿树第三十八圈年轮的刻痕上。“江临渊之墓”四个字被新刻的条形码覆盖，三角符号套着编号X-078，与三日前港市郊区发现的无名男尸脚踝印记完全一致。
“死亡时间凌晨四点，比X-077晚十二小时。”陆沉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掌心血字‘树35’，鞋底同样沾有镜渊潭红藻。陈小雨比对了全国失踪人口库，X-078是2006年7月失踪的福利院儿童，原名许明阳。”
江夏的指尖划过树皮裂缝，木屑中混着极细的金属粉末——与X-076尸体皮肤下的银色纤维成分相同。她突然想起周明哲审讯时提到的“第三批实验体”，将X-001号金属片按在刻痕上，树干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暗格弹出半张烧焦的图纸，边缘残留“星轨科技·记忆存储中心”的字样。
星轨科技地下存储中心·上午十点
生锈的密码锁在江夏后颈的蝶形疤痕贴近时自动开启，陈小雨的手电筒扫过积灰的服务器，三十七台主机上分别标着实验体编号，X-076至X-109的主机显示“记忆唤醒中”。最深处的保险柜里，三十七本黑色档案夹整齐排列，封面烫金编号从X-001到X-037，却在X-038的位置多出个空白夹，边缘刻着“37+36=73”。
“这是初代实验体的记忆备份。”江夏翻开X-001的档案，里面夹着母亲苏镜澜的工作笔记，“‘X-001出现记忆共鸣，需注射硫代硫酸钠抑制。但小夏的疼痛反应异常，可能与江临渊的基因融合有关。’”她的手指停在1998年5月的记录，“父母早就发现我能抵抗阻断剂，所以在我体内植入了疼痛锚点。”
陈小雨突然指着监控录像：“凌晨三点，周明轩进入过存储中心。他戴着星轨旧款白大褂，后颈的蝶形印记被纱布覆盖，但袖口露出的X-075条形码在红外线下发光。”她调出服务器日志，“他删除了X-077至X-088的记忆数据，只留下一段音频——”
扬声器里传来电流杂音，混着张明远的冷笑：“江法医喜欢玩拼图游戏？镜渊潭底的金属碑缺了一角，而你父亲当年刻下的真相，就藏在第三批实验体的编号里。”音频突然中断，屏幕上跳出倒计时：“37-3=34，下一个缺口在镜渊西巷。”
镜渊西巷废弃锅炉房·中午十二点
消防斧劈开锈蚀的铁门，三十七具金属床在蒸汽中若隐若现，床头编号从X-089到X-125。江夏的手电筒扫过床脚，每具床沿都刻着相同的三角符号，与X-076脚踝的印记形成闭环。最中央的铁桌上，摆着三十七支安瓿瓶，标签上的日期从2007年1月到2007年12月，正是实验体失踪最密集的时段。
“X-109号床脚有新鲜血迹。”陆沉蹲下身，地面的拖拽痕迹通向锅炉内部，“血迹喷溅角度显示，死者在被刺前曾试图反抗，指甲里嵌着黑色纤维——和周明轩的白大褂材质一致。”他突然指向锅炉内壁，用煤灰写着“37-3=34”，旁边画着镜渊潭的简笔轮廓，潭心标着“X-000”。
江夏的后颈剧烈刺痛，她认出这是父亲江临渊的笔迹。当指尖触碰煤灰字，几片碎纸从砖缝掉落，上面是母亲苏镜澜的字迹：“第三批38人是‘锁’，他们的条形码能覆盖前两批的记忆，包括小夏。”碎纸边缘印着星轨科技的密记章，生效日期正是父母“死亡”的2003年4月15日。
陈小雨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福利院传来消息，三十七号储物柜的暗格被打开，里面的金属盒不见了！监控拍到周明轩凌晨潜入，他手里拿着和江夏后颈相同的蝶形金属片。”
云港市立医院太平间·下午三点
X-078许明阳的尸体仰卧在解剖台上，脚踝条形码末端的三角符号比X-076更深，呈暗红色。江夏的手术刀划开真皮层，银色纤维上的摩尔斯电码变为“37-3-089”，比X-076多了个编号“089”——正是陈雨桐的实验体编号。
“凶手在传递双重信息。”江夏指着纤维末端的结痂，“电码是在死者生前刻下的，说明X-089陈雨桐是下一个目标。而37-3=34，对应镜渊潭底剩余的34座未开启金属棺。”她突然注意到死者舌根处有枚微型芯片，刻着“D-38”，与之前发现的“D-36”形成序列。
陆沉的手机震动，省厅发来加急协查通报：“临城、港市、云港三市同时出现星轨科技传单，条形码频率与镜渊潭案完全一致。监控显示，所有传单发放者后颈都有蝶形印记，初步判定为第三批实验体。”他调出传单照片，背面红笔写着：“集齐37个缺口，镜渊潭的水会倒流。”
“倒流的不是水，是记忆。”江夏想起星轨实验日志里的“记忆共鸣理论”，“张明远想通过杀死实验体，用他们的疼痛信号激活记忆存储中心，让所有人相信星轨科技是救世主——就像当年我父母被迫参与的‘记忆净化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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