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信封时，手指上的生肖邮票突然泛起微光。小六子蹲在树梢放哨，潮湿的雾气正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
"杜哥，巡逻队刚过去。"小六子滑下树干，泥浆在衣摆溅开扇形痕迹，"但赵老四养的嗅灵鼠还在附近打转。"
杜天把信封拍在树干上，背包里传来塑料包装的窸窣声。他从内层夹袋抽出一版邮票，十二生肖图案在月光下流转着不同色泽。
"航空件？"小六子盯着信封上朱砂写就的古怪字符，"上次的键盘符好歹还像法器..."
"嘘——"杜天突然按住他肩膀。三十步外的灌木丛里，两粒绿豆大小的红光时隐时现。
邮票边缘擦过舌尖的刹那，杜天想起便利店收银台旁总摆着的邮册。当生肖羊的图案完全浸透唾液，整版邮票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信封。
"趴下！"
灵鹤从信封冲天而起时，杜天拽着小六子滚进腐叶堆。暗处传来尖锐的吱吱声，那只嗅灵鼠被气浪掀得翻了个跟头。
"这玩意真能飞到柳师姐手里？"小六子吐出嘴里的枯叶，"赵老四说传信灵鹤至少要筑基期..."
杜天没答话。他背包里的指南针正在疯狂旋转，塑料外壳不断撞击金属水壶。远处树冠突然无风自动，月光在枝叶间碎成诡异的几何图形。
"跑！"
当第三道神识扫过沼泽时，杜天终于看清追兵袖口的血纹。小六子绊倒在苔藓上的瞬间，他反手甩出最后三枚邮票。
鼠、牛、虎的虚影在空中炸开。生肖鼠化作土遁符没入地面，牛形青光结成护罩，而猛虎长啸震得树梢积雪簌簌坠落。
"血煞长老的探子？"小六子声音发颤。
杜天摸到背包侧袋的圆珠笔。上次藏书阁的键盘符还剩两格电，但笔帽上的便利店logo正在发烫——这是系统预警的标志。
灵鹤此刻已飞越外门围墙。
它翅尖拖着的流光在云层留下航迹线般的印记，信封上"航空件"三个字正随着高度增加而愈发耀眼。当穿过护山大阵的瞬间，十二生肖虚影突然环绕着信笺旋转起来。
"何物擅闯禁地？"
枯瘦如鹰爪的手掌凭空出现，指缝间漏下的星光竟带着血腥味。灵鹤在威压下炸成光点，信封却诡异地悬浮在宗主鼻尖前三寸。
白发老者突然"咦"了一声。
他指尖凝聚的煞气被信封表面流转的生肖图案尽数弹开。更奇怪的是，那些他从未见过的字符正组合成某种大道韵律。
"航空...之道？"
当三位长老闻讯赶来时，正看见宗主对着信封冥思苦想。血煞长老袖中暗藏的噬魂针刚要接近信纸，生肖马的图案突然昂首长嘶。
"此乃空间法则！"丹堂长老的胡子激动得翘起，"你们看这'航'字笔划，暗合周天星斗运行之轨..."
器堂长老突然抢过信封："胡说！分明是炼器总纲里提过的'虚空载物'之术！"
争论声中，没人注意到信封角落的便利店logo正微微发亮。柳青藏在廊柱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认得那个笔迹。
沼泽边缘的杜天突然踉跄了一下。
背包里的圆珠笔自动弹开，在腐殖土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字迹：【警告！系统过载】。小六子扶住他时，发现他掌心躺着枚融化变形的生肖邮票。
"杜哥，你的手..."
杜天低头看着烫伤的虎口。那里残留的邮票背胶正渗出淡蓝色灵力，与沼泽雾气接触后发出碳酸饮料般的滋滋声。
三只嗅灵鼠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时，他反而笑了。从背包夹层摸出瓶装水，瓶身上"再来一瓶"的促销字样正在发光。
"小六子，见过人工降雨吗？"
拧开瓶盖的瞬间，十二道水箭冲天而起。每滴水里都裹着枚微型邮票，在月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
最老练的那只嗅灵鼠突然人立而起。
它黑豆般的眼睛里，倒映着水雾中时隐时现的便利店轮廓。当生肖龙的虚影从云层探爪时，三只灵鼠齐刷刷瘫软昏厥。
"走！"杜天拽起发呆的小六子，"趁邮票效果还在..."
他们没看见沼泽深处升起的血雾。
血煞长老的分身正在雾气中凝结，却被信封上残留的"航空件"三字牵动心神。当宗主殿传来钟鸣时，他不得不收回大半灵力。
杜天背包里的指南针突然停止旋转。
指针直指东南方——那里有柳青留下的安全屋，也有赵老四布下的天罗地网。融化的邮票背胶滴在腐叶上，烫出个小小的"VIP"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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