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老者冷笑一声,枯瘦的手指从柜台底下勾出一本泛黄的账本。那漆黑的封皮上凝结着暗褐色的血痂,在摇曳的烛光下宛如干涸的血手印般可怖。他眯起浑浊的眼睛,声音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三百年前,陆家满门被玄门屠戮,三百条魂魄全锁在这账本里。你父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我儿命格不凡,他日必来取回。'"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白十九那毛茸茸的尾巴尖儿轻轻一戳账本——哇塞!奇迹出现了!只见账本上的墨迹像活过来似的,咕嘟咕嘟地在空中游动,转眼间就凝成一行闪闪发光的大字:"陆尘,你右眼的因果线,正是轮回之眼的封印呢!"
"啥玩意儿这是?"陆尘瞪圆了眼睛,满脸惊诧地伸手去抓那些字迹。可奇怪的是,他的手指竟像穿过一团薄纱般,毫无阻碍地从字迹中穿了过去——那些墨迹仿佛根本不是实体,而是一缕缕飘渺的烟雾,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哐当——!" 地窖深处突然炸开一声巨响。
苏清玥身形如电,长剑裹挟着凛冽剑气破墙而入。月光为她披上银纱,道袍上沾染的星屑在夜风中簌簌闪烁,宛如银河坠落的碎钻。她左手还拎着半块裂纹纵横的三生石,石面映着她凌厉的眉眼。
"陆尘!" 她剑尖点地,清叱声震得尘埃簌簌,"我早就在雷劫峰瞧见你这地府黑气冲天——" 话音未落,剑锋已挑开满地狼藉,直指阴影深处。
"苏仙子来得正是时候!"老者双眸陡然亮如星辰,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的灿烂笑容,"您这柄宝剑,简直就是为斩我这镇店之宝而生的啊!"
"镇店之宝?"苏清玥剑锋一转,直指墙角那尊锈迹斑斑的青铜鼎。鼎中黑气翻涌,腥臭扑鼻,惹得她黛眉紧蹙,杏眼圆睁:"我说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孟婆汤吗?"
"妙极!"老者搓着枯瘦的手掌,浑浊的眼珠里迸射出贪婪的光,"这汤可是用忘川水慢火熬足三百年呐!只要您抿上一口——"他突然压低嗓音,干瘪的嘴唇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前尘往事啊,统统都给您忘个精光!"
"休想!"苏清玥一声娇喝,剑光如电,"唰"地斩向鼎盖,眼中迸射出倔强的火花,"我宁愿永记前尘旧事,也绝不沾这等腌臜之物!"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炸开,鼎盖像断线风筝般凌空飞起,滚烫的汤汁如同金色雨点四散飞溅!
陆尘腰间的铜钱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那光芒亮得仿佛能照亮九幽地狱。奇异的是,被金光笼罩的汤汁竟开始扭曲、重组——
最先浮现的是他七岁时偷吃灵米糕的糗事:圆滚滚的小陆尘抱着战利品狂奔,身后追着气急败坏的长老,小脸沾满糕点碎屑还咧嘴傻笑;
紧接着是苏清玥为他包扎伤口的画面:月白衣裙的少女指尖轻柔得像春风,为他系上绣着云纹的绷带,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温柔;
最令人捧腹的是玄机子掉进粪坑的经典瞬间: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老头此刻满脸污秽,头顶还卡着片枯叶,活像只落汤的落魄公鸡!
每一幕记忆都鲜活得仿佛能闻到当年的味道,陆尘看着看着,自己先笑出了声。
"噗——!"玄机子猛地从热气腾腾的汤锅里探出脑袋,黏糊糊的刘海还挂着几根翠绿的葱花,活像只炸毛的落汤鸡。他气鼓鼓地挥舞着湿漉漉的爪子,对着陆尘怒吼:"好你个陆尘!居然拿本仙尊的黑历史当食材熬汤?!"
"好啊你,又坑我!"陆尘强忍着笑意,脑海里浮现出玄机子平日里捉弄他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上次我辛辛苦苦修炼的时候,你居然偷吃我的灵米糕,这笔账我可记着呢!"
"汪呜——!"哈士奇叼着一块闪着微光的记忆碎片,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似的原地转圈,"这可是本汪一岁时的珍贵回忆!那天我追着蝴蝶跑了好远好远,差点把主人都甩丢了!"它突然把碎片抛向空中又接住,眼睛亮晶晶地蹦跳着,"看!连花瓣形状都还在呢!"
就在这一瞬,整座地窖猛然剧烈震颤,好似有头沉睡千年的洪荒巨兽在地下苏醒,粗暴地搅动着每一寸空间。老者口中那对森白獠牙"咔嚓"一声脆响,竟齐根断裂,他浑浊的眼珠瞬间瞪得滚圆,布满皱纹的脸皮扭曲成一张惊恐万分的面具:"糟了!你们这群蠢货——竟然触动了轮回锁!!"
账本纸张突然"滋啦"一声自燃起来,幽蓝火苗中竟浮现出血红色的字迹:"典当物:轮回之眼(右)"。陆尘只觉得右眼猛地一抽,那股剧痛如同千万根钢针直刺灵魂深处!恍惚间,他看见自己漆黑的瞳孔里竟倒映出另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珠,眼角堆满岁月的皱纹,可那目光却莫名地熟悉得让人心惊肉跳。
"那是......"他低声呢喃着,眉头微蹙,眼神里盛满了藏不住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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