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震天雷”、“三千斤”、“祭坛星轨”、“篡改”、“异常能量”……这些字眼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图景!
青鸾那双清冷的眸子骤然收缩!所有的温存、所有的旖旎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噩耗碾得粉碎!一直稳定如磐石的手指猛地一颤!
“啪嗒!”
她手中那只盛着珍贵“雪魄”香粉的玉匙脱手而落,砸在矮几边缘,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小半匙细如尘埃、价值千金的银白色香粉,如同失了魂的星屑,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正洒在楚明凰微敞衣襟下,那片毫无防备的、莹白如玉的精致锁骨之上。
冰凉的粉末接触到温热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激感。楚明凰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凤眸,此刻再无半分迷蒙,锐利得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寒光迸射,瞬间穿透了昏暗的光线,直刺跪在殿门处的暗卫!那目光中蕴含的冰冷威压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让空气都为之冻结。方才还弥漫在殿中的暧昧暖意,瞬间被这股凛冽的帝王之怒冲刷得荡然无存。
青鸾的目光死死钉在楚明凰锁骨上那片刺眼的银白香粉上,仿佛那不是香,而是剧毒的砒霜。她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一种近乎绝望的了然,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刃:
“他……不是要刺杀。”她缓缓抬起眼,视线从楚明凰的锁骨移开,望向殿外沉沉的黑夜,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个盘踞在钦天监深处的、被天道彻底侵蚀的身影。“他要用整个京城……给您陪葬。”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重得足以压垮一切。
殿内死寂。只有长明灯的火苗在风中发出濒死般的噼啪轻响,光影在楚明凰冷若冰霜的脸上疯狂跳跃。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楚明凰唇边溢出。她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优雅,坐直了身体。寝衣的领口依旧敞开着,那片沾染着银白香粉的锁骨在摇曳的灯火下,竟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献祭般的脆弱与妖异。
她伸出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捻起自己锁骨上的一小撮冰凉香粉,指尖的动作带着一种残酷的玩味。然后,她抬起眼,目光越过跪地的暗卫,望向殿外祭坛所在的方向,那双凤眸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万物的烈焰与深渊般的冷酷。
“陪葬?”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嘲弄与掌控一切的森然,“凭他?也配?”
子时将至。夜色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整座皇城之上。白日里为祭天大典装点出的盛大繁华,此刻在深沉的黑暗里只留下模糊而巨大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唯有祭坛区域,依旧灯火通明,无数巨大的火盆和镶嵌在玉石基座上的夜明珠散发着灼热刺目的光芒,将中心那座象征着沟通天地的宏伟三层圆坛映照得如同白昼中的神迹。汉白玉的栏杆反射着冷硬的光,高耸的青铜星轨盘在火光下流转着幽暗深沉的金属色泽,其上那些被暗中篡改过的星宿符文,此刻正隐隐透出不祥的、肉眼难辨的微光。
祭坛周围,禁军的身影如林,铁甲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他们手持长戟,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肃杀之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然而,这份森严的戒备,在即将降临的毁灭阴影面前,竟显得如此单薄而徒劳。
祭坛之下,隐藏着帝国最深的秘密之一。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狭窄密道,如同巨兽的咽喉,倾斜着深入地底。空气在这里变得浑浊、凝滞,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经年累月的阴冷潮气,还有一种……极其微弱、却足以让感知敏锐者头皮发麻的硫磺硝石混合的刺鼻气息。密道壁上粗糙的砖石冰冷刺骨,每隔一段距离才有一盏镶嵌在石壁中的油灯,豆大的火苗顽强地燃烧着,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将行走其间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晃动,如同鬼魅随行。
楚明凰走在最前。她已换下那身慵懒的寝衣,一身玄色劲装紧裹着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身躯,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如墨的长发被一根没有任何纹饰的乌木簪紧紧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冷硬的下颌线。她的脸上再无半分慵懒戏谑,只剩下冰封般的肃杀。玄渊剑并未出鞘,只是随意地提在手中,剑鞘古朴无华,然而每一步踏在冰冷石阶上发出的轻微声响,都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身后每一个人的心头。
青鸾紧随其后,落后她半步。同样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深青色劲装,将她的身形衬得越发挺拔清瘦。她手中紧握着自己的佩剑“青霜”,剑鞘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幽冷的微光。她的脸色比平日更为苍白,嘴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深邃的黑暗,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或光影都逃不过她的感知。她的注意力绝大部分都锁定在前方那个玄色的背影上,身体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暴起格挡或攻击的姿态。密道中压抑的气息让她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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