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负责警戒的士兵压低的惊呼声:"来了!它们来了!"
"什么情况?!"苏沐瑶瞬间切换回战斗状态,厉声问道,同时将我轻轻放下,自己迅速站起身,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配枪。
所有人都在瞬间绷紧了神经,原本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立刻抄起身边的武器——大多是断裂的钢管、尖锐的石块,还有几支仅剩不多的能量枪。篝火被人用湿泥土盖住大半,山洞里顿时只剩下微弱的火光,每个人的脸都隐在明暗交错的阴影里,眼神锐利如刀。
一个浑身湿透的士兵从狭窄的出口处退回来,雨水顺着他的作战服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脸色苍白得像纸:"是改造体!数量不少,至少七八只!它们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正在疯狂撞门!"
话音刚落,洞外就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咚!咚!咚!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石块碎裂的声音和防御工事变形的吱呀声,山洞顶部簌簌地往下掉灰尘和小石子。
"他娘的!这些畜生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一个断了半截胳膊的士兵低声咒骂,紧了紧手中的钢管。
"别废话!准备战斗!"苏沐瑶冷静地指挥,"守住出口!弹药省着点用,近战解决!"
"队长,我们得马上撤离!"一个年轻的士兵焦急地看着我,"这里根本守不住!防御工事太简陋了,最多再撑三分钟!"
"往哪儿撤?"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兵立刻反驳,"外面下着暴雨,能见度不到五米,而且谁知道附近还有多少改造体在游荡?贸然出去就是找死!"
"那也比被困死在这里强!"
"都闭嘴!"苏沐瑶厉声打断争吵,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询问,"林霄,你的意思是?"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身上,有焦急,有期盼,也有隐藏不住的恐惧。他们在等我的命令。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脸——那个断了胳膊还死死攥着钢管的老兵;那个嘴唇发抖却努力挺直脊梁的年轻士兵;那个默默给能量枪换上最后一个弹匣的女卫生员...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最亲近的人。
然后,我的视线转向角落里那个覆盖着白布的石台。
林峰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我的亲哥哥,我找了十年的峰哥,我们刚刚相认,他就为了保护我永远地离开了...
如果把他留在这里,任由改造体践踏他的遗体,或者被后续赶来的敌人发现...我做不到。
"带上...带上峰哥一起走。"我咬着牙说,挣扎着想从干草堆上爬起来。胸口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不能倒下。
苏沐瑶闻言,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林霄!你清醒点!林峰的遗体我们当然不能丢下,但现在情况有多危急你看不出来吗?外面全是改造体,暴雨天气根本无法快速转移!如果我们带着遗体突围,所有人都会死!"
"那你要我怎么做?"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眼睛因为愤怒和悲伤而通红,"把我哥留在这里喂那些怪物?苏沐瑶,那是我哥!我们找了十年才重逢的亲人!"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胸口的疼痛更加剧烈,但我死死地盯着她,不肯退让半步。
苏沐瑶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无奈,有理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对你意味着什么,但是林霄,你是队长,你要对剩下的兄弟们负责。"
洞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咚——哗啦!一声巨响,出口处的防御工事明显塌陷了一块,碎石飞溅进来。紧接着,传来改造体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嘶吼,离我们只有一墙之隔!
"队长!快决定!"守在出口的士兵嘶吼道,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它们要进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像有千斤重担压在肩膀上。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和无法割舍的执念,一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沉甸甸的责任。
现代军队训练中"牺牲少数保全多数"的战术理念在我脑海中回响,冰冷而理智。可是传承记忆中那些身着古甲的士兵浴血奋战、绝不抛弃同袍的画面同样清晰,灼热而滚烫。
不弃同袍...古之军魂,从不会把自己的兄弟丢在战场上。
林峰用生命保护了我,保护了这个基地,我怎么能在他死后把他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守住这里。"
我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似乎也平静了一些,开始有规律地缓缓流动。
苏沐瑶猛地抬头看我,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林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我知道。"我挣扎着站起身,尽管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我们是军人,是士兵。无论是生是死,都不能抛下自己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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