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枫后颈贴在走廊冰凉的瓷砖上,耳道里残留的轰鸣声逐渐被上课铃声冲刷干净。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沥青状物质缓慢退去的系统界面,舌根泛起铁锈味——精神力进度条已经跌破30%警戒线,数字边缘正在渗出细小的血珠。
“特斯拉概念股……”他默念着系统推送的黑色加粗标题,视网膜上突然闪过十二小时前那支妖股的日K线图。
那些本应笔直的均线此刻在他意识深处扭曲成心电监护仪的波形,每个波峰都对应着母亲凝血酶原时间延长0.3秒。
金融工程课的推拉门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张教授灰白相间的山羊胡随着板书节奏微微颤动。
臧枫踉跄着挤进后排座位时,投影幕布正播放着做市商报价模型,那些跳动的数字突然具象成ICU病房的呼吸机参数。
“特别是涉及新能源板块的套利组合……”张教授用激光笔戳了戳特斯拉的标志,臧枫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强行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下终于看清PPT上的关键数据——某锂矿企业的应付账款周转天数比行业均值高出37.6%。
杜瑶薄荷绿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悬停三秒,余光里那个总在课堂上神采奕奕的身影此刻正佝偻成虾米。
她看着臧枫颤抖的右手在草稿纸上画出诡异的波浪线,墨迹渗透三层纸背仍止不住痉挛。
“需要电解质饮料吗?”她将保温杯推过桌缝时,杯壁凝结的水珠正沿着木纹蔓延成微型K线图。
臧枫喉咙里滚过含混的道谢,指尖触到杯体的瞬间,系统界面突然在氤氲热气里投射出三维模型——那家锂矿公司的地下矿井正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张教授的粉笔突然“啪”地折断,白色碎末溅落在特斯拉的电池分解图上:“记住孩子们,当应收账款增长率是营收增速的1.5倍时……”臧枫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数字与系统标注的做空触发点完美重合。
他抓起钢笔试图记录,却发现笔尖在纸面犁出的沟壑里渗出沥青状液体。
空调出风口飘来的雪松香突然带电,臧枫后颈寒毛竖起的刹那,教室吊灯在他视网膜上炸裂成纳斯达克的交易大厅。
无数赤红数据流从通风管道倾泻而下,在杜瑶惊愕的注视中,他笔记本上的公司标志正被虚拟的矿井塌方数据吞噬。
“臧同学?”张教授的声音仿佛从深水传来。
臧枫猛然抬头,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课桌的金属包边上,瞬间汽化成带着焦糊味的数字云雾。
他看见老教授镜片反光里闪过证监会稽查车的警灯,而那支锂矿股的月线图正在对方衬衫第三颗纽扣位置形成死亡交叉。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臧枫抓着浸透冷汗的资料冲向洗手间。
镜中人的瞳孔里,残余的系统代码正沿着虹膜纹路龟裂。
当他拧开药瓶时,发现原本白色的地西泮片全部变成了微型熔断器,每粒药片表面的刻痕都是不同时间节点的股价闪崩轨迹。
暮色透过百叶窗将走廊切割成明暗相间的牢笼,臧枫蜷缩在消防栓阴影里,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那家锂矿公司新发布的ESG报告。
他扯下领带缠绕住颤抖的右手,用牙齿辅助着在报告PDF上标注——环保数据页的水印里,隐约浮现着三十七个矿工的血型分类统计。
证券大厦的轮廓在天际线尽头闪烁,臧枫用最后的精神力将系统界面压缩成视网膜上的浮水印。
恍惚间,杜瑶遗落在座位上的《黑天鹅》扉页签名突然发出荧光,作者名字里的某个字母正扭曲成做空合约的编码。
(续写部分)
钢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的痕迹突然渗出像沥青一样的东西,臧枫用拇指使劲碾过墨迹。
刺痛感沿着神经传到太阳穴,视网膜里跳动的纳斯达克股票市场数据流被强行撕开一个缺口。
他蘸着掌心的血在课桌边缘划出等差数列,那些数字在空调的冷风中凝结成带倒刺的冰棱。
“换手率与资产负债率的黄金分割点……”臧枫沙哑的声音惊飞了窗外正在觅食的灰斑鸠。
投影幕布上的特斯拉标志突然扭曲成心电监护仪的样子,他盯着张教授镜片反光里跳动的K线图,用臼齿咬碎两颗薄荷糖,“当应付账款周期突破临界值,现金流会像矿井渗水一样倒灌回来。”
杜瑶的钢笔尖在“杜邦分析法”标题上洇出了墨点。
她看着这个面色惨白的男生用美工刀在橡皮上雕刻财务模型,木屑落下的形状恰好是锂矿股暴跌前的分时走势。
张教授的山羊胡随着点头的频率轻轻颤动,粉笔灰落在臧枫手背上的静脉上,瞬间变成了财务报表里的坏账数字。
下课铃突然响起,臧枫撞翻了杜瑶的保温杯。
带着电解液味道的温水在地面上蜿蜒成五日均线的样子,他踉跄着扶住门框时,看见张教授衬衫第三颗纽扣映出的矿难现场照片正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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