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表面的尘埃在激光雕刻下腾起银色雾霭，林宇隔着三层防辐射玻璃，看着“鸿蒙-3”的机械臂在月壤中刻下《独立宣言》的最后一个句号。此刻地球正从月平线上升起，蓝色大陆的轮廓让他想起江南三中的操场——那个赵天雷第一次向他发起赌约的午后。
“警告：月震强度突破里氏2.7级。”耳麦里传来基地的警报，林宇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正在金属地板上诡异地扭曲，仿佛被无形的手拉扯成三星堆青铜神树的形状。当他抬头看向监控屏，瞳孔突然收缩——激光雕刻的字母缝隙中，正渗出与费城实验残骸相同的银色流体，而流体汇聚的轨迹，竟与母亲玩偶的缝纫线完全重合。
“林博士，AI的能量输出异常。”助理小陈的声音带着颤音，“所有激光束的频率都在向1969年阿波罗11号的通讯频段靠拢。”林宇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全息屏上跳出的光谱分析让他心脏骤紧：那些银色流体的原子排列，竟与赵天雷父亲的生物特征密钥完美匹配。
月震突然加剧，实验室的应急灯次第亮起。林宇在剧烈的晃动中抓住小陈的胳膊，却发现对方的瞳孔里闪过与克雷尔神经光束相同的红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高三那年，苏清影递来的牛奶盒上，也曾出现过这种转瞬即逝的红光。
“别动。”林宇按住小陈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冷静，“你的海马体里有纳米芯片。”当他用随身携带的量子扫描仪贴近小陈后颈，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显示出与赵天雷狱友相同的量子纠缠供能模式。小陈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机械的微笑，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枚青铜面具吊坠——正是巴黎航展上神秘老者佩戴的那款。
吊坠在应急灯的红光中缓缓旋转，林宇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一组数据流。那是“鸿蒙-3”的底层代码，却用玛雅长纪历的符号重新编译过。更惊悚的是，代码的启动子区域，竟嫁接了三星堆朱砂中的硫化汞分子序列。
“这是先驱者的文明检测探针。”小陈的声音不再属于他自己，带着金属般的混响，“当龙国科技突破曲率引擎时，我们就知道第37次播种实验成功了。”林宇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腰间的麻醉枪，整座实验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的警报声、震动感，甚至远处激光雕刻的嗡嗡声，都在瞬间消失。
他这才注意到，小陈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熟悉的场景：青海“火种-1”反应堆的控制室。母亲穿着白色实验服站在中央，她转身时，林宇清楚地看到她左胸前别着的瑞士银行徽章，与张院士的老花镜镀膜如出一辙。
“小宇，妈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母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他五岁时发烧听到的那种失真，“你的大脑量子处理器，需要我的基因才能完全激活。”林宇感到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视线却死死盯着小陈手中的青铜面具——面具的眼睛位置，正投射出“鸿蒙-3”的核心舱画面。
那里漂浮着一具具克隆体，每个克隆体的手腕上都戴着与他相同的腕表，表盘永远停在2008年5月12日14点28分。当林宇的目光扫过克隆体的面部，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们竟都长着赵天雷的脸。
“很惊讶吗？”小陈举起面具，露出下面的机械结构，“所有播种实验的‘反派’，都是同一批克隆体。赵天雷、他的表哥、甚至那个狱医，不过是不同阶段的容器罢了。”林宇突然想起瑞士银行螺丝钉里的粘稠液体，那些与三星堆神树相同的枝丫，原来都是克隆体的神经突触。
月震再次袭来，这一次带着穿透骨髓的低频振动。林宇的腕表突然响起摩尔斯电码，那是母亲缝在玩偶里的求救信号。当他破译出“拉普捷夫海冰下”的坐标时，实验室的天花板轰然裂开，露出外面正在发光的青铜神树图案——每一片树叶都对应着一个核聚变电站，而树根的脉络，正沿着月球表面向地球延伸。
“鸿蒙-3”的机械臂不知何时已穿透实验室穹顶，末端握着的不是激光头，而是费城实验的残骸碎片。碎片在月壤中画出复杂的几何图形，林宇认出那是三星堆祭祀坑的俯视图，每个坑位都标注着一个日期：1945年8月6日、1986年4月26日、2045年3月17日——那是“星枢”平台首次试射的日子。
“文明的进步需要代价。”小陈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银色流体向面具汇聚，“你以为‘鸿蒙’是在保护龙国？不，它在筛选下一个克雷尔。”林宇突然想起银河峰会上那些瞳孔发红的代表，他们的纳米芯片供能方式，原来都是为了给“鸿蒙”提供量子纠缠的能量。
当青铜神树的根系触碰到地球海面，林宇看到所有反导系统的雷达都转向了同一个坐标——赵天雷家族在海南的度假别墅遗址。那里埋藏的不是陨石，而是先驱者的文明播种器，其表面纹路与“科技推演系统”的启动界面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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