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也不嫌弃诸葛旦,拿过诸葛旦刚找到的酒喝了一口,还捏了两个昨晚剩下的豆子放在嘴里。
“莫老,现在没了谢岳,他的戏谁来唱?”
诸葛旦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摆弄着桌子上的碗筷。
“谢岳的戏份谁来唱都行,本来就是段开场戏,就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也就是少年郎喜欢看些热闹,戏台下的都是人精,没人在意开场。不如就让黄三江自己上台,我想他也愿意,他不是想中兴大梁嘛,变法的第一场戏就让他来唱。”
莫先生随口应付着,显然不太在意谢岳已死的事。
“哎,黄三江哪里都好,就是不够狠,要捅就真捅,他这伤口恐怕骗不过萧元良。接下来的戏还有他的份吗?”
诸葛旦把筷子插入桌子上的缝隙里,又歪了歪,在演示黄三江自残的那一刀是做戏。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萧元良只能相信黄三江这一刀是真的,只靠他那位周夫子是不够的,只有江陵各个世家的支持才能让萧元良坐稳太子的位置。黄三江和太子的接触瞒不过皇帝,在皇帝眼中黄家就是朝廷的钱袋子,黄三江比他爹好用的多,能敛财却不贪财,是个想做商鞅的吕不韦,这样的少年人哪个帝王不喜欢?就算和太子接触也只是黄三江少年心性想要有一番作为,皇帝不会怪他,反而还会帮他遮掩,就是为了看看黄三江和王才鼎、颜黄门这些人谁更堪大任。既然皇帝想看戏,我们就给黄三江加点戏,免得黄三江忙了好几年,到最后连戏台都上不了。”
莫先生把酒喝完,离开了房间。
守在门外的笔杆子进入房间,刚才两人的话他都听见了,作为诸葛旦的心腹,他要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完。
“签帅,既然谢岳已死,那他的老仆人和那个孩子怎么办?”
“谢岳是个好官,把那孩子送到益州去吧,交给族中抚养吧。”
诸葛旦没提老仆人,笔杆子也明白了诸葛旦的意思,孩子可以留,老仆人知道的太多了。
江陵城东。
趁着南门生乱,马良以大牢中出了瘟疫,要将死尸运到城外处理为由,混出了江陵城。
陆迅此时和十几具“死尸”一起躺在一辆板车上,马良骑在马上,看着不远处几个狱卒挖坑。
“马头儿!这坑够深了吧?别说埋这几个鸟人,就是把哥几个都埋上也足够了。”
一个狱卒在坑底高声喊道,这坑已经挖了一人多高,再挖深点恐怕上去都费劲。他们已经很久没干过这种事了,在牢中处理尸体都是老棺材的事,这些狱卒最多是押送尸体,挖坑埋尸这种活他们都嫌晦气。
“再挖深点!别再让野狗把人拖出来。”
马良高声回应,腰刀拍了拍板车,三长两短。
板车上的“死尸”堆突然动了,四具“死尸”从板车上站起身来,走到土坑旁的一个断碑坟包,打去坟头土,取出四架短弩,冲着坑底就是一阵攒射,只听几声哀嚎后,坑内的狱卒都被射死。四具“尸体”齐齐望向马良,等待下一步指示。
“埋了吧,好歹都是熟人。抓紧干活,咱们还得赶路呢!”
马良这个熟人也不知道是在说那些狱卒还是板车上其他尸体。
一阵忙碌过后,板车上的死尸和几个狱卒都被埋在了这个大坑中,一块破烂木板上写着今天的日子,还写上了十五,表示今天在这个坑里埋了十五个人。这些狱卒所喊的马头究竟是捉马房的马头还是牢头,从此刻起也没人知道了。而四名诈死的囚犯究竟是捉马房的细作还是老棺材的安排也不会再有人提起。
“醒了就起来吧?这乱世只有命硬的人才能活的长久,你小子这命倒是硬的很。”
马良捅了捅正在眯眼偷看的陆迅。
陆迅睁开眼睛,眼中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是重见天日的畅快。
“小子,老人家看好你,不想让你死在江陵。不管你怎么想的,我答应了老人家将你带到西域,等到了西域你再想去哪我就不管了。”
马良一挥手,四具“死尸”跑向远处的密林。
“大哥,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躲在一棵大树上的老二惊恐的看着四个身穿囚服的“死尸”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跑来,连忙提醒正在树下草丛中躲避的老大和老三。
装作渔民的羌族三兄弟本来躲在密林中等待天黑,马良一行人的到来惊动了三兄弟。
“不可能,他们离着咱们五百步,怎么可能看到咱们?老二你在树上别动!”
老大小声提醒树上的老二,这么远的距离他们都看不清乱葬岗那些人在干什么。
等四具“尸体”进入密林后,很快就消失不见,树上的老二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马头也通知你们了?”
一股阴冷的声音从老二身后响起,等老二回头一看,一个脸色苍白的囚犯正端着弩站在自己身后的树上。
“野力黑?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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