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外。
刘爷等人已经从地道逃离江陵,出口就在江边渔村之中。
“山哥,我一直以为签帅是通过水道将人送出江陵,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条地道。”
“我也以为所谓的后路是水道,实在是没想到啊。”
刘爷和红娘都感叹刚才所走的地道实在是匪夷所思,可容纳两人并行的地道,少说有五六里长,地面墙面都做了防水加固,其中还有几处岔路被封堵的痕迹,显然经过了仔细的修整。
红娘这些年往城外送了不少人,有山贼水匪,也有江洋大盗,只要求到菊园,还能拿的出买路钱的,红娘都会通知签帅将人送出江陵。只是红娘没想到签帅能在江陵城里挖一条这样的地道,难怪无论何时签帅都能保证将人送出去。
刘爷却在地道中发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这地道似乎是摸金校尉的手笔,就像是盗洞扩宽了几倍,但里面通风加固的手法与摸金校尉如出一辙。
接应刘爷的人就是陈平凡出江陵城时给他送钥匙的人,他为几人准备了更换的衣服和干粮饮水。
“各位,现在南门处正在骚乱,沿江守军防守不严。向东五里有一艘快船在等,今夜就可以把你们直接送到杨忠大营。”
接应人将四人送到了江边,红娘站在江边,望着那奔腾不息的江水,一时间有些发愣。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走出江陵城,眼前的江水依旧如二十年前从江州押往江陵时所见那般,自西向东汹涌而去,永不停歇。
刘爷似乎察觉到了红娘的失神,他轻轻地牵起红娘的手,另一只手则牵着还在新奇的桃花。胡泉则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捡起一段枯木,用力地扔向江面。那枯木在江水中漂浮着,随着水流缓缓地向东漂去。
江水奔腾,滔滔不绝,仿佛没有尽头。众人凝视着那远去的枯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江水的流向,就是自由的方向,而他们,已经等待了整整二十年。
刘爷等人在江岸芦苇荡的掩护下向东离去,接应人望着四人走了很远,才带着两个少年从地道返回江陵城。
黄三江别院。
腹部中刀的黄三江被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送回了别院,暗中跟随的东宫侍卫随即离开。
宿醉未醒的诸葛旦被院中的骚乱吵醒,笔杆子已经推门而入。
“签帅,黄三江腹部中刀,被太子的人送了回来,我们的人都被控制在南门,还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
笔杆子将现在知道的情况汇报给诸葛旦,南门的安排似乎发生了变数,黄三江中刀就是意料之外的事。
“莫先生回来了吗?”
诸葛旦拿起桌上的酒坛摇晃一下,又给自己倒了点酒底子。
“莫先生早回来了,正在给黄三江治伤。”
“有莫先生在,黄三江死不了。给我拿件衣服,我去看看。”
诸葛旦揉揉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将酒坛又空了空,看到实在是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了,才将碗里的酒底子一饮而尽。
此时莫先生正在给昏迷的黄三江进行伤口检查,刀口入腹平滑,刀身倾斜,看着入腹很深,其实根本没有插入腹腔。黄三江在民房时就已经自己给自己包扎了,当时血流了不少,但根本没有生命危险。
“三江!你这是怎么了!莫先生,三江怎么样了?”
连鞋都没穿好的诸葛旦冲进房中,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他一把抓住黄三江的手,满脸担忧。
“他没事,只是疼昏了,很快就醒。”
莫先生将金疮药洒在黄三江的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也许是莫先生的金疮药刺激了黄三江,刚刚包扎完,黄三江就猛然睁开双眼,就要起身。
“三江!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还受伤了?”
诸葛旦连忙扶住黄三江,询问发生了什么变故。
“签帅,莫先生,谢岳把令牌的事告诉太子了,我把他杀了。”
黄三江看清诸葛旦和莫先生的脸后,将最紧急的消息说了出来。谢岳和东宫令牌都是接下来计划中的关键,只是杀掉谢岳还不够,接下来如何补救才是最要紧的事。
黄三江强撑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将太子告知自己的消息,和自己如何杀掉谢岳的过程详细告诉两人,可出乎黄三江的意料,诸葛旦和莫先生听了自己的话后没有震惊,也没有诧异,好像只是死了一个人,一个随便的什么人。
七年前,出身寒门的谢岳入朝为官,虽然考评得了上品下,却选择进入御史台做了一个最下等的御史。谢岳入朝后从不与其他官员来往应酬,一门心思忙于公务,常年在各地出差,御史台中不明真相的同僚常常讥笑他故作清高,知道朝廷有意拔擢寒门,就装成寒门子弟沽名钓誉。
陈郡谢氏有意招揽谢岳归入旁支,几次相邀都被谢岳婉拒。后来在有心人的调查下,才得知谢岳有一独子在老家失踪,谢岳的夫人苦寻孩子数月未果,思郁成疾,不久也病死了。谢岳接连遭遇丢子丧妻,深受打击一夜白头,立誓打击拐卖人口不法之徒,才会以上品下的考评去做一个从七品的巡查御史,在各地找寻儿子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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