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起阿芜往地窟外跑。
身后传来墨阳的尖叫,还有老狗的骂声,混着熔炉的沸腾声,像首难听的曲子。
可我知道,等我再回头时——
老狗的铁棍,准会砸在那疯狗脑门上。
我背着阿芜刚跨出两步,后颈树纹突然炸出灼烧感。
回头就见老狗那根裹着青铜壳的铁棍“嗡”地劈下来,带起一阵风刮得我耳朵生疼。
“你这疯子,别想再搞鬼!”老狗吼得嗓子都哑了,铁棍尖离墨阳后颈只剩三寸——
那厮突然像团黑雾似的缩成影子,“刺啦”一声从铁棍缝里钻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骂娘,他已经化成道黑风扑到我跟前,青灰色骨茬擦着我鼻尖划过,腥气直往嗓子眼里钻。
“柴刀!”我咬着牙抡起胳膊。
刀身的年轮纹路“唰”地亮起来,紫黑和金红的光缠成锁链,“当”地撞在墨阳手腕骨上。
疼得我虎口发麻,柴刀差点脱手,可那黑风到底被撞散了半分。
“三儿!”阿芜在我背上抽了口气,她的医杖突然烫得能煎蛋,金红光芒从杖头窜出来,“熔炉!快把我血注进去!”
我这才发现她掌心正渗着金血,顺着医杖往下淌。
也顾不得疼,单手攥紧医杖往熔炉里捅——“滋啦”一声,金血溅进紫黑熔浆,像扔进热油的水珠子。
熔炉“轰”地窜起老高的光,把整个地窟照得发白。
“成了!”阿芜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匠人和紫烟客的血……要融了。”
地底传来闷雷似的轰鸣,一下比一下响。
我感觉脚底下的青石板在抖,背上的阿芜也跟着晃。
柴刀突然“嗡嗡”地震,刀身的年轮纹路顺着我胳膊往心口爬,烫得我直咬牙——那是系统能量在往血脉里钻。
墨阳的尖叫刺穿耳膜。
他的身体还在剥落,青灰色骨头缝里往外冒黑泡,可眼睛里的黑雾淡了些,露出点浑浊的眼白。
“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他咧开嘴,半张脸还挂着人皮,“灾厄之种早就在……”
“去你娘的种!”老狗抄起铁棍砸在他腿骨上,青铜壳碎成渣,露出里面裹着的系统挂坠,幽绿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老子今天就替天砸了你这疯狗!”
墨阳被砸得踉跄两步,突然转身往地窟深处跑。
他的影子拖得老长,在墙上晃得人眼晕。
老狗骂了声“想跑?”,瘸着腿追上去,铁棍尖戳在地上“叮叮”响——我这才看见他裤腿全被血浸透了,刚才挡黑匕首时划的口子还在往外冒血。
熔炉里的光越来越亮,亮得我睁不开眼。
等再眯着看时,熔浆中央浮起个半透明的树影,和我后颈的图腾一模一样。
树影叶子“沙沙”响,每片叶子尖都滴着金红和紫黑的光,落进熔浆里“滋啦”作响。
阿芜在我背上动了动,手指戳了戳我肩膀:“摸……摸我腰带。”
我腾出一只手,从她腰上摸出个小瓷瓶。
瓶口刚打开,就有股清甜的药香窜出来——是她熬了三天三夜的续脉丹。
“吃。”她气若游丝,“你后颈的树纹……还在烧。”
我捏着丹药塞进嘴里,苦得直皱眉。
刚咽下去,后颈的灼烧感果然轻了些。
再看熔炉,那树影已经长得能碰到洞顶,叶子上的光连成网,把墨阳的黑雾都逼到墙角去了。
“跑?往哪儿跑?”老狗的吼声突然拔高。
我转头就见他扑过去抱住墨阳的腰,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老狗的血滴在青石板上,红得刺眼,可他还在骂:“老子活了四十年,今天就耗死你个龟孙!”
墨阳的骨爪划破老狗胳膊,血溅在系统挂坠上,幽绿光“轰”地涨开。
那光裹住老狗和墨阳,像团会动的茧。
我看见墨阳的骨头在发光里慢慢变软,黑雾一丝丝往外冒,可老狗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是系统能量在帮他。
“三儿!”阿芜突然抓住我手腕,“核心要……要成了!”
我低头看熔炉。
树影的根须已经扎进熔浆底,原本紫黑的熔浆正一点点变清,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青铜台——那是青铜城的核心机关。
树影叶子上的光滴在符文上,“嗤”地冒出白烟,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来,像串被点燃的爆竹。
地底的轰鸣突然变了调,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
我感觉脚底下的青石板在抖,连带着后颈的树纹也在抖。
阿芜的医杖“咔”地从熔炉里弹出来,杖头还滴着金红的光,落在我脚边。
墨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比之前都响。
他的身体在光茧里扭曲成奇怪的形状,黑雾“唰”地全缩进他喉咙里。
老狗趁机卡住他脖子,铁棍尖抵在他眉心:“服不服?”
“不……”墨阳的声音像破风箱,“核心……启动……地基……”
“管他什么地基!”老狗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石头,“先砸烂你狗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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