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林最是黑暗。林墨从浅眠中惊醒,发现小雨不在身边。他猛地坐起,右臂传来一阵刺痛——阴煞侵蚀的伤口虽然被沈青玄的药物控制,但远未痊愈。
"小雨?"他低声呼唤。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六婆在里屋的鼾声和门口沈青玄均匀的呼吸声。月光从窗户缝隙渗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林墨轻手轻脚地下床,避免吵醒守夜的沈青玄。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松针和泥土的气息。门前空地上,一个小小的蓝色身影抱膝而坐,仰头望着星空。
"怎么不睡觉?"林墨走到小雨身边坐下。
小雨吓了一跳,随即靠过来:"睡不着..."她抬起手腕,锁链印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红光,"它一直在跳...像是要告诉我什么..."
林墨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印记摸上去比平时热,而且有规律的脉动,像是某种活物。
"疼吗?"
小雨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像是疼...但是好难受...心里慌慌的..."
林墨望向山下被黑暗吞噬的清河村方向。自从在祠堂看到那截婴儿手臂后,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血衣婆婆为什么称小雨为"第七把钥匙"?幽冥教收集七把钥匙要做什么?陈老又为何恰好出现在祠堂?
最重要的是,小雨与这一切有什么联系?
"哥哥..."小雨突然抓紧他的手,"有什么东西...在叫我..."
"什么?"
"从村子里..."小雨指向清河村方向,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很轻很轻的声音...叫我'小七'..."
林墨脊背一凉。血衣婆婆在祠堂里也这么称呼小雨。
"别理会它。天亮我们就离开这里。"
小雨点点头,但眼睛仍不自觉地瞟向山下。林墨注意到她的灵体比平时暗淡,边缘处有细小的波动——这是能量不稳定的表现。
"我们回去再睡会儿吧。"他站起身,牵着小雨往回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某种动物垂死的哀嚎,却又带着不似人类的扭曲。声音来自清河村方向。
沈青玄瞬间出现在门口,桃木剑已然在手:"进屋。立刻。"
三人退回屋内,六婆也被惊醒,匆忙点亮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每个人的脸都显得紧绷而苍白。
"是血衣婆?"六婆声音发颤。
沈青玄摇头:"不像。声音来自村子西边,祠堂在东边。"
林墨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取出那块黑木牌:"会不会和这个有关?我们在祠堂供桌下找到的。"
木牌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上面的锁链符文像是活物般微微蠕动。小雨看到木牌,立刻捂住手腕,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林墨赶紧将木牌拿远。
"它...它在烧我!"小雨眼泪汪汪地展示手腕——锁链印记此刻红得发亮,像是烙铁印在皮肤上。
沈青玄一个箭步上前,两指并拢点在小雨眉心:"清静无为,诸邪退散!"
一道金光从他指尖流入小雨体内。锁链印记的光芒稍减,但仍在发烫。沈青玄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怨气...是血契印记。"
"血契?"
"以血为媒的契约,通常是幽冥教用来控制'活体封印'的。"沈青玄从怀中掏出一张紫符,贴在小雨手腕上,"暂时压制,无法根除。"
紫符贴上瞬间,小雨长舒一口气,印记恢复平常状态。但林墨注意到沈青玄的表情依然凝重。
"有什么不对吗?"
沈青玄示意六婆带小雨去里屋休息,然后压低声音:"她的印记在觉醒。"
"什么意思?"
"血契印记平时是休眠状态,只有在靠近特定物品或咒语时才会激活。"沈青玄指着黑木牌,"这个符文是幽冥教的召唤符,专门用来唤醒沉睡的印记。"
林墨心头一震:"你是说...有人故意放在祠堂里?"
"很可能是个陷阱。"沈青玄点头,"血衣婆婆感应到第七把钥匙出现,设下这个局引你们上钩。"
窗外又传来一声惨叫,比之前更近,仿佛已经到了山脚下。沈青玄迅速画了几道符贴在门窗上:"准备战斗。不管来的是什么,都不是善茬。"
六婆从里屋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熟练地装弹上膛:"老婆子我活了六十多年,够本了。"
林墨检查了一下所剩无几的法器:几张符咒、一小包糯米、半瓶黑狗血。右臂的伤限制了行动,但他左手还能用。
里屋门开了一条缝,小雨探出头:"哥哥...声音更近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山林间突然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
沈青玄示意众人安静,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挑开一角窗帘向外窥视。月光下,树林边缘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形似人类却四肢异常修长,头部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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