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戏志才坐镇龙编,统筹全局,协调各方。同时,启动‘织网’计划,将我们的触角,伸向江东、荆襄、乃至许都!天下风云,皆在我彀中!”
蒋毅停顿片刻,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今日之言,出我口,入尔耳。若有半分泄露,坏我大计者,休怪蒋某…翻脸无情!”
“诺!”庞统、徐庶、戏志才同时躬身,神色凛然。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在书房内弥漫开来。
蒋毅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木窗。夜风涌入,带着南国特有的湿热草木气息,吹动他额前的发丝。他望向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如同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更南方,是那片他志在必得的、蕴藏着无限财富与可能的、神秘而躁动的海洋。
“南海星火…”蒋毅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该烧得更旺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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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编城外,军营。**
赵云独自一人坐在校场边缘的阴影里,远离了营帐的灯火。手中紧握着那柄冰冷的“鱼肠”短匕,匕身鲨鱼皮的纹路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夜风呜咽,吹过他额角的伤口,带来阵阵寒意。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师兄张任在城头浴血死战的最后身影,是那决然坠入怒江的绝望一跃。主公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一遍遍敲打着他的心脏:“大局…宿命…不得不舍…”
他理解主公的谋划,深谙其中的道理。交州基业,南海星火,万民之望,确实系于主公一身。身为大将,当以大局为重。可…那是张任啊!是少年时一同习武、一同受教、情同手足的师兄!是那个宁折不弯、以性命守护川人乡土的同袍!自己手持主公信物,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坠入那九死一生的绝境,连一丝援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可能本就是主公计划中一枚可以牺牲的棋子?
“以性命担保…定能明辨大势…”赵云低声呢喃着自己不久前在书房中的恳求,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自嘲与苦涩。这担保,在冰冷的大局面前,轻飘飘得如同风中落叶。
他猛地攥紧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丝血迹从掌心渗出,染红了鲨鱼皮鞘。胸中一股郁结之气翻腾冲撞,无处宣泄。他霍然起身,抽出腰间的龙胆亮银枪!
没有呼喝,没有招式。长枪化作一道冰冷的银光,在黑暗中狂舞!枪风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刺、挑、扫、砸!每一次舞动都倾注着巨大的悲愤、自责与无力。枪尖点地,青石板火星四溅;枪身横扫,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汗水混着血水(额头的伤口再次崩裂)从他脸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仿佛要将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尽数融入这狂暴的枪势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力竭的赵云终于停下。他拄着长枪,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内衫。月光清冷,洒在他布满汗水和血污的脸上,映照出那双曾经清澈如星、如今却布满血丝、深陷痛苦与迷茫的眼眸。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紧握的“鱼肠”短匕。冰冷的金属触感,如同师兄坠江时那刺骨的江水。主公的期许如山:“莫要让私情,蒙蔽了你的将星!”
良久,赵云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夜风。他抬起手,用染血的袖口,极其缓慢、极其郑重地擦拭着龙胆亮银枪的枪尖,动作轻柔,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那狂暴的戾气渐渐从他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沉凝。他收枪归鞘,将“鱼肠”短匕也小心地贴身藏好。
转身,面向州牧府的方向,赵云单膝跪地,对着那片灯火通明、掌控着万千命运的书房,深深一拜。没有言语,只有夜风吹拂他散乱的发丝和染血的甲胄。
再起身时,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如同龙编城外那历经风雨依旧岿然不动的石山。脸上的血泪痕迹犹在,眼中的痛苦也未消散,但深处,却多了一丝冰冷的决绝和服从。他大步走向自己的营帐,身影融入军营的灯火与阴影之中,步履沉稳,再无一丝踉跄。
只是那背影,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孤寂,也格外沉重。仿佛一夜之间,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彻底碎裂,又被一种更坚硬、更冰冷的东西强行弥合。那颗曾经炽热纯粹的将星,在权谋的磨盘与私情的撕裂下,终究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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