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在一阵剧痛中悠悠转醒,鼻尖率先萦绕上的,是雪莲那淡雅却又带着丝丝苦涩的香气,与血痂特有的腥气交融在一起,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下意识地试着运转周天,可刚一调动灵力,丹田处便传来万根冰针刺穿般的剧痛,令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无疑是强开天衍星辰诀所付出的沉重代价。
“别动。”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上方传来。沈星河抬眼,只见凌雪正神色专注地将素白的手指抵在他的命门穴上,丝丝冰魄真气如涓涓细流,缓缓疏导着他体内暴走的星辉。她的发间新换了一支青玉剑簪,温润的玉质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只是那指尖若隐若现残留的魔纹,无声地昭示着那日入魔并非虚幻。
沈星河这才察觉到自己正浸泡在一泓药泉之中。药泉泛着如翡翠般的幽光,神秘而迷人。水面上静静浮着九盏青铜莲灯,灯芯竟是跳动闪烁的星辰碎片,散发出微弱却又奇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远处,传来机关齿轮相互咬合转动的嗡鸣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伴随着缭绕的云雾,修缮中的天机阁主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中的琼楼玉宇。
“你昏迷了七日。”凌雪轻轻收回真气,将霜月剑横放在膝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沈星河说道。“千机冢的星髓玉棺护住了你的心脉,但天墟神血与你的凡躯终究相冲……”她的话语突然一顿,耳尖竟泛起了可疑的薄红。
沈星河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药泉蒸腾的雾气早已将自己的单衣浸透。少年精瘦的腰腹间,三道星纹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闪烁,在氤氲的水汽中仿佛活物一般,透着神秘而奇异的气息。
“咳……这是天机阁的凤栖泉。”晚棠端着药盅,脚步轻快地走来,鹅黄的裙裾轻轻扫过青石台阶,发出细微的声响。“师尊留下的典籍记载,此地曾是上古凤凰涅盘之所。”
说着,晚棠将玉匙递到沈星河唇边。沈星河嗅到一股令人眩晕的甜腥之气,碗中的赤红药液正剧烈地翻涌着气泡,奇异的是,竟渐渐凝成一只凤凰虚影,仿佛即将振翅高飞。“这是用你的血为引炼制的涅盘汤。”凌雪微微别过脸,似乎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天墟神血可重塑经脉。”
药液刚一入喉,沈星河便觉得浑身经脉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炽热的痛苦瞬间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识地看向掌心,只见掌心竟缓缓浮现出凤凰翎羽的纹路,与此同时,左眼的星纹不受控制地展开,将整个凤栖泉解析成一幅清晰的灵气脉络图。在那图中,泉眼的深处,赫然沉睡着半截焦黑的凤骨,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晚棠师姐!有敌袭!”守山弟子那急切的惊呼,如同一道尖锐的利箭,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晨雾。凌雪的神色瞬间一凛,整个人如同一道冰虹般,瞬间掠向山门。沈星河也丝毫不敢耽搁,急忙抓起一旁的道袍,紧随其后冲了出去,湿漉漉的头发在风中迅速凝成冰凌。
待他们赶到山门时,只见护山大阵外,十头赤焰兽正疯狂地喷吐着南明离火。那火焰如汹涌的红色浪潮,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不断冲击着护山大阵。为首的玄天宗长老手持一面焚天旗,旗面猎猎作响,每一次舞动,竟有金乌虚影在旗上振翅长鸣,散发出无比强大的威压。“交出天墟孽种,否则今日便让天机阁化作一片焦土!”长老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充满了嚣张与狂妄。
沈星河的左眼星纹瞬间怒绽光芒,七日前出现过的星辉游龙再次显现,带着强大的气势朝着南明离火冲去。然而,当星辉游龙触及南明离火时,却发出一阵悲鸣,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那长老见状,不禁狞笑着挥动焚天旗:“凤凰早已绝迹,就凭这残缺的涅盘火也想抗衡金乌真炎?简直是痴心妄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际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凤啼,声音响彻云霄,仿佛穿透了整个天地。紧接着,九道流火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眨眼间便已临近。只见一顶赤红羽轿出现在众人眼前,轿中探出一只纤白玉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刹那间,漫天的金乌火竟如同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那些赤焰兽烧去。赤焰兽们顿时发出阵阵哀嚎,在火焰中痛苦地翻滚挣扎。
“药王谷的人也敢动?”羽轿的珠帘轻轻掀开,露出少女含笑的眉眼。她发间斜插着一支朱厌骨簪,透着几分神秘与不羁。腕上的银铃随着她的抬手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这位公子的命,可是值三株万年血参呢。”少女笑语盈盈,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动听。
沈星河突然感觉心口一紧,他敏锐地察觉到,少女银铃响动的频率,竟与他体内的星辉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左眼不受控制地自动解析出她周身萦绕的那层淡青色雾气——那竟是由成千上万株毒草与灵药交融而生的“神农息”,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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