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苏九黎调出最后一份加密文件,里面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画面中,沈砚秋站在一个巨大的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一个被基因藤缠绕的胚胎,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蒋家娉失踪的那块青玉镜碎片。
“……陆先生放心,‘蒋氏样本’的血脉共鸣已经稳定,青帝躯壳的培育只差最后一步——‘龙烟含明’的神格献祭。等天师大会那天,只要她动用青帝剑诀,我就能借共振抽离她的神格本源……”沈砚秋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虔诚,“到时候,您将以完美之姿降临,而我……将成为新道统的‘太一元子’。”
录像在此戛然而止。
实验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终端散热扇的嗡鸣显得格外刺耳。蒋家娉缓缓闭上眼睛,青玉镜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被张三明及时接住。镜光中,她的肝神龙烟神君虚影蜷缩起来,青色的鳞甲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痕,那是神格因情感重创而产生的损伤。
“他不是我的哥哥……”蒋家娉睁开眼,眸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冰冷的决绝,“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利用我的血脉,我的神格……甚至利用我们之间的情谊。”
张三明将青玉镜塞回她手中,自己的内景中,洛书罗盘已经稳定下来,九宫数字化作坚定的光纹。“现在不是沉溺的时候,娉婷。”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沈砚秋拿走了青玉镜碎片,还有木灵胚胎……他要在天师大会上完成最后的献祭。”
苏九黎接口道:“而且根据通讯记录,陆沉舟的‘青帝净化之光’根本就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借蒋家娉的神格复活自己,所谓的‘净化’,不过是要清除所有阻碍他的存在。”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主控屏上弹出一条紧急消息:培养舱区B-7号木灵胚胎失踪,最后接触者:沈砚秋。
“他跑了!”苏九黎脸色一变,立刻开始追踪定位,“信号……信号消失了!他用了命理屏蔽装置,我们找不到他了!”
张三明看着屏幕上“失踪”二字,又看了看身旁脸色苍白却眼神坚毅的蒋家娉,心中某个一直不愿相信的猜测终于落了地。沈砚秋的背叛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已策划好的局,从他接近蒋家娉的那天起,或许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内景中,他的脑神精根突然与蒋家娉的肝神龙烟产生了一阵微弱的共鸣,仿佛两个受伤的神灵在黑暗中相互触碰。张三明深吸一口气,对两人道:“沈砚秋拿走胚胎,是为了完成‘青帝躯壳’的最后一步。天师大会……将是我们最后的战场。”
蒋家娉握紧手中的青玉镜,镜光重新亮起,虽然依旧带着一丝黯淡,却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想抽离我的神格?”她轻声说,指尖划过镜面上雕刻的肝神图腾,“那我就让他看看,真正的‘龙烟含明’,究竟是谁在主宰。”
苏九黎关掉终端,转身走向武器架:“我去准备符箓矩阵,这次绝不能再让他们得逞。”
张三明看着两人的背影,又低头看向手中沈砚秋的工作平板,屏幕上“太一元子”的代号依旧刺目。他想起《黄庭经》里那句“百节皆有神”,原来最可怕的背叛,从来不是外敌入侵,而是来自最信任的“身中神”。
实验室的窗外,夜色深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天师大会的阴影下悄然酝酿。而他们,必须在风暴来临前,做好直面背叛与真相的准备。因为这一次,赌注是整个道统的未来,以及他们每个人心中坚守的“神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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