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林间薄雾时,叶凡已经带着众人回到防御阵地。青灰色的石墙在晨露里泛着冷光,墙根下新铺的青石板还沾着暗卫们连夜加固时的泥痕——这是秦挽霜的暗卫赶在天亮前布下的第二道防线,此刻正有三五个黑衣死士蹲在墙垛后擦拭弩机,见他们走近,纷纷低头行礼。
“叶公子。”为首的暗卫头目掀了掀斗笠,露出半张缠着纱布的脸,“赵霸天的人在东边三十里扎营,我们截了三拨探路的,其中两拨身上带着‘玄铁堂’的令牌。”
叶凡摸了摸胸口发烫的九霄环佩,内天地里的小世界虚影跟着轻颤。他昨日刚琢磨出这环佩的新用法——不仅能当避难所,还能将活物之外的东西收进去,容量比他想象中更大。此刻他指尖在环佩上轻轻一叩,石墙下的空地上便泛起涟漪,一张铺着蓝布的木桌带着三坛女儿红缓缓显形。
“这是...”苏倾雪的指尖划过木桌边缘的雕花,眼尾的红痣跟着挑了挑,“昨日在镇西酒坊看中的那套?”她忽然低笑,染了丹蔻的指甲点在酒坛封泥上,“叶郎好手段,我前日不过提了句想喝新酿,今日就给变出来了。”
林昭月的素手按在剑柄上,剑锋微颤着割开一道风刃,精准地削向那方光罩。风刃触到光壁的瞬间像撞在水面,“啵”地散成细碎的灵气,倒惊得她眉峰轻挑:“能卸灵气?”她转头看向叶凡,眼底的清冷褪了些,“比苍梧山的护山大阵还妙。”
楚红妆的袖中“窸窸窣窣”响起来,一只金背蜈蚣从她腕间爬出来,摇着触须往光罩里钻。小姑娘蹲下身,指尖点着蜈蚣的背甲:“去,看看里面有没有毒雾。”那虫儿刚触到光壁便弹了回来,蜷成个金环,她眼睛一亮:“连蛊虫都进不去?叶哥哥这宝贝,比我养的百毒鼎还结实。”
秦挽霜的玉指抚过酒坛上的泥封,忽然抽回手——她摸到了坛身刻着的小字,“倾雪、昭月、红妆、挽霜”,四个名字分别对应四坛酒,最后一坛空着的,刻着“叶凡”。她抬头时耳坠轻晃,本就英气的眉梢软了些:“你昨日说要酿‘同心酒’,原是早备下了。”
叶凡看着四人眼里的光,喉结动了动。前世他独战天道时,身边只有冰冷的法宝;如今这方小世界里,连空气都浸着暖意。他伸手虚按,光罩缓缓收进环佩,声音低了些:“等解决了赵霸天,我们在小世界里摆酒,喝到天亮。”
但解决赵霸天,从来不是终点。夜幕降临时,防御阵地的篝火映红了石墙。叶凡站在高处,看着暗卫们在四周布下的绊马索和淬毒陷阱,又摸了摸怀里的九霄环佩——内天地深处,他前日推演的《长生要术》残卷正泛着微光。这卷从家族禁地翻出的古籍里,反复提到“长生果”三字,说是“得其一,可窥长生门”。
“我今日翻了大楚的秘档。”秦挽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换了女装,月白锦袍外罩着玄色披风,腰间的招魂铃在风里轻响,“三百年前,有位游方修士在‘断龙山’遗迹留书,说见到过‘果生青石,光若寒星,食之可续百年寿元’。”她摊开掌心,一方青铜虎符正在她手心里发烫,“暗卫在赵霸天的书房里搜出密信,他派了三十个破虚境高手往断龙山去了。”
林昭月的剑突然嗡鸣,剑锋直指东北方:“断龙山,我苍梧山的《星图录》里记过,是上古剑修埋骨之地。”她指尖抚过剑脊的星陨纹,“那里的灵气混乱,普通修士进去会被绞碎经脉。”
苏倾雪的指甲在石桌上划出浅痕,她刚用淬毒的指尖试过酒坛,此刻石面正泛着青黑:“赵霸天要的不是寿元。”她抬眼时眸色冷得像冰,“他前日在黑市买了十车活人,每具尸体都被抽干了灵气——长生果,怕不是要拿活人血祭来催熟。”
楚红妆的袖中突然爬出七只银蛊,在石桌上摆出一座山形。她捏起一只蛊虫,凑到唇边轻吹:“我养的‘寻踪蛊’闻过赵霸天的味道,它们说...断龙山的东南坡,有血味。”
叶凡的内天地突然翻涌。他闭了闭眼,前世陨落前的记忆突然涌来——那时他站在长生门前,却被最信任的道侣捅穿了心脏,鲜血溅在门上,映出一行小字:“长生果生,因果必至”。
“明日天亮出发。”他睁开眼时,眼底有星子在烧,“我要在赵霸天的人到之前,拿到长生果。”
第二日清晨,晨雾未散时,一行五人已出了防御阵地。叶凡走在最前,胸口的九霄环佩随着他的呼吸轻震,内天地里的山川虚影正缓缓展开——这是“天人合一”天赋在运转,他能清晰感知到三里内的每一丝灵气波动:左边林子里有三只野兔在啃草,右边山涧里有条尺长的红鲤跃出水面,正前方十里外的断龙山,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在雾里。
“左前方二十步,有绊马索。”他突然抬手,指尖点向左侧灌木丛。林昭月的剑已经出鞘,一道霜白剑气掠过,灌木丛应声而断,露出三根缠着倒刺的铁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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