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雪簌簌落在星陨池畔的石碑上,老说书人敲了敲醒木,望着围坐在篝火旁的孩童们:"话说那血月之夜,沈将军与萧王爷双剑合璧,江姑娘的残魂化作星辰..."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蹦跳着跑来,发间的红绸沾着雪花。
"爷爷,我又梦见星辰姐姐了!"女孩仰着通红的小脸,怀中抱着本画满曼陀罗花的册子,"她说星图永远不会熄灭。"老说书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目光落在石碑上被雪覆盖的刻字——那些关于双生星守护者的传奇,早已与江挽月的名字,一同被岁月刻进了石头里。
三十年前的惊蛰,沈清辞最后一次佩戴龙纹护甲。那时的她已褪去少女的青涩,眉眼间沉淀着岁月的温柔,却仍在批阅奏折时习惯性咬笔尖。萧承煜推门而入,玄色长袍上的星纹暗绣被烛火映得发亮:"清辞,钦天监说今夜有九星连珠。"
两人并肩登上璇玑阁顶,龙纹与星纹在交握处泛起微光。沈清辞望着天际重新焕发生机的二十八宿,想起初遇时萧承煜女扮男装的狡黠,想起血月之战中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决绝。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双鱼玉佩,那上面江挽月留下的曼陀罗花刻痕,早已被岁月磨得温润。
"阿煜,你听。"沈清辞突然轻声道。夜风送来远处百姓的歌谣声,唱的是双生星守护天下的传说。萧承煜的星纹锁链自动缠绕在她腕间,像是年少时下意识的保护动作:"他们把江挽月的故事也编进去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藏不住怀念,"说有位星夜少女,用生命点亮了黎明。"
九星连珠的光芒洒落时,沈清辞的龙纹灵力突然轻颤。她看见江挽月的星辰在天际闪烁,光芒中浮现出扎羊角辫的虚影。少女对着他们挥手,赤瞳中满是欣慰,随后化作流光融入星图。而在江南小镇,那个总爱画曼陀罗花的女童,突然在梦中收到了最亮的一颗星。
时光流转,沈清辞与萧承煜渐渐淡出朝堂。他们将双鱼玉佩埋在星陨池底,龙纹软剑与玄铁剑化作镇阁之宝。但每当西域商队带回异常消息,或是星图出现细微波动,总会有身着黑衣的神秘人悄然解决——百姓们都说,那是双生星守护者的残影。
西域的祭坛遗址如今已开满曼陀罗花,每到月圆之夜,花瓣就会发出柔和的光芒。路过的旅人常说,在花海深处,能听见少女的歌声与剑刃相击的清响。而在京城皇宫的密道里,淑妃生前居住的宫殿地板下,那道幽蓝的火光仍在偶尔闪烁,提醒着人们,有些暗涌永远不会真正平息。
沈清辞临终前的那个春天,曼陀罗花开得格外早。她躺在星陨池畔的藤椅上,望着天际的三颗星辰——两颗紧紧相依,另一颗温柔守望。龙纹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消散,她却笑得格外安心:"阿煜,你看,我们做到了。"
萧承煜握住她逐渐冰冷的手,星纹在皮肤上亮起最后的光芒。他想起初见时她说"我自己的命,由我自己护",想起血月之战中她义无反顾的眼神。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他的身影与她一同化作流光,融入了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的星图。
多年后,星陨池畔的石碑前总有人献上桂花与曼陀罗花。老人们指着天空告诉孩子:"看那三颗星星,最亮的两颗是沈将军和萧王爷,旁边那颗...是永远守护他们的江姑娘。"而在某个月圆之夜,有旅人在西域花海中拾到半枚玉佩,上面的噬月纹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预示着新的故事,或许正在黑暗中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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