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发颤,双臂紧紧环住沈梦雪,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未干的泪痕,温热的气息扑在少女颈侧。
沈梦雪垂眸望着二婶发间散落的碎发,浅紫色眼眸泛起涟漪。
她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伸手回抱,掌心触到对方后背微微的颤抖。“不用了,我身子已经好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二婶抱得更紧。
二叔快步走来,月白锦袍下摆扬起半弧。他伸手搭在妻子肩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滚动了半晌才挤出沙哑的声音:“既然雪儿心意已决......”话未说完,便被二婶突然爆发的抽噎打断。
沈梦雪挣脱怀抱,转身望向沈磊。晨光勾勒出父亲棱角分明的侧脸,却将那双明黄眼眸浸在阴影里。
“爸爸,我们回家吧!”她小跑过去,发间新换的银蝶发簪在风中轻颤。沈磊唇角扬起熟悉的温柔弧度,伸手接住她时,袖中隐约闪过雷光的暗芒。
“好。”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沈梦雪正要登车,袖口突然被人拽住。
太子玄铁锁链缠在臂弯,抬头时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此去路途遥远,若有任何异动......”
他顿了顿,将一枚刻着龙纹的玉佩塞进她掌心,“捏碎它,我必赶到。”
沈梦雪攥着温润的玉佩,看着太子起身时铠甲缝隙间露出的绷带——那是前日她昏迷时,对方为护她受的伤。
马车启动的轱辘声响起,她掀开锦帘回望,只见二婶仍跪在原地挥手,二叔默默将妻子搀起,而太子的身影在宫门阴影中逐渐模糊,唯有铠甲上的寒芒,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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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汽车引擎低沉的轰鸣。
沈梦雪倚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摩挲着车窗边缘的鎏金花纹。车外景色如走马灯般掠过,从宫墙红瓦到繁华街市,最终化作蜿蜒山道旁的苍翠林海。
阳光透过防弹玻璃洒在她膝头,将父亲递来的热可可镀上一层暖光。
“爸爸,多久才能到家呀?”她捧着雕花瓷杯,浅紫色眼眸映着晃动的棕色液体。
沈磊解开西装领口的银扣,明黄色眼眸凝视着后视镜里若隐若现的尾车。车载香薰散出龙涎香混着雪松的气息,却掩不住他指尖残留的淡淡硝烟味。
“小雪,爸爸跟你说一件事儿……”他的声音顿在喉间,修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皮质表面留下转瞬即逝的雷光印记。
沈梦雪歪头望去,发现父亲鬓角不知何时添了几缕银丝。那些藏在温柔面具下的算计与狠厉,此刻竟化作罕见的犹豫。“嗯?”
她往父亲身边挪了挪,羊绒毯滑落时露出小腿上未愈的绷带——那是幽冥渊之战留下的伤痕。
“四大家族最近不太平。”沈磊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车载电视突然闪过雪花屏,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所以你要搬出去住了。”
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突兀响起,沈梦雪感觉心脏猛地悬起。
车窗外,悬崖下的深谷传来呼啸风声,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掠过车顶。
“那,我去哪里?”她的声音发颤,杯中的可可晃出细小涟漪。
“去你祖父祖母那里住。”沈磊松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暗红的咒印——那是与幽冥渊能量冲突留下的痕迹。
他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枚翡翠蝴蝶吊坠,冰凉的玉石贴上她后颈时,沈梦雪听见父亲低语:“你二哥也在那儿。”
后视镜里,尾车突然加速,车灯刺破雨幕,在他眼中投下猩红的倒影。
沈梦雪的可可杯坠落在羊毛毯上,浓稠的棕色液体如蜿蜒的小溪,顺着车厢纹路缓缓流淌,浸透了她月白色的裙摆。
浅紫色眼眸瞬间蒙上水雾,睫毛剧烈颤抖着,像暴风雨中挣扎的蝶翼。
她的嘴唇微微发颤,颤抖的指尖死死揪住父亲西装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为什么突然要我离开家?明明......明明幽冥渊的事已经结束了!"
车窗外,连绵的山脉在阴云下若隐若现,远处的雪峰泛着冷冽的光。盘山公路如同一条灰色的丝带,缠绕在苍翠的山谷间。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伴随着沈梦雪的质问,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沈磊喉结剧烈滚动,明黄色的眼眸泛起罕见的波动,他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女儿颤抖的背上。
掌心的雷光温顺地包裹着她,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悲伤。
"雪儿,爸爸怎么会不要你。"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艰涩,目光望向窗外疾驰而过的冷杉林,"
只是现在家里......太危险了。"雨丝开始拍打车窗,远处的云层中隐隐传来闷雷。沈梦雪猛地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晶莹的痕迹:"那爸爸和二哥保护我,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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