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珍珠项链盘进丝绒首饰盒,每一粒圆润的珠子触碰盒底时,都像是坠落在心尖的叹息。
丝绸睡裙滑过她的肌肤,月光透过蕾丝袖口在小臂上投下蛛网般的纹路。
小姨赤足踩在羊毛地毯上,柔软的触感却无法缓解她紧绷的神经。
她掀开绣着并蒂莲的蚕丝被,羽绒被芯扬起的细小纤维在月光中浮沉,宛如悬停的星尘。
当她挨着沈梦雪躺下时,床垫轻微的凹陷声让少女睫毛剧烈颤动。
“宝贝不怕,小姨在呢……”她的声音比夜露还要轻柔,左手垫在沈梦雪颈后,右手环住那小小的身躯。
指尖刚触到少女单薄的脊背,便察觉到细密的冷汗浸透了睡衣。
沈梦雪突然发出呜咽,蜷缩的身体像受惊的幼兽般颤抖,紫罗兰色眼眸在黑暗中半睁,却因恐惧失去了焦距。
小姨立刻将人搂进怀里,让对方的脸埋进自己温暖的颈窝。
她轻轻哼起儿时的童谣,发间的铃兰香混着薄荷药膏的清凉气息,在两人周围织成温柔的茧。
当沈梦雪的手指死死揪住她的睡衣,指甲几乎掐进皮肉时,小姨只是更用力地抱紧,用嘴唇摩挲着少女汗湿的发顶:“没事了,没人能伤害你。”
窗外的梧桐树影突然剧烈摇晃,小姨警觉地转头望去,防护栏的阴影在地面扭曲成利爪状。
她的手悄悄探向枕头下——那里藏着白天从厨房顺来的餐刀。
月光照亮她的侧脸,蓝色眼眸冷得如同冰川,与此刻抚摸沈梦雪后背的温柔动作形成诡异反差。
沈梦雪的颤抖渐渐平息,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
小姨却始终保持着清醒,数着怀中小姑娘每一次心跳。
她想起几年前抱着襁褓中的沈梦雪,那时沈家老宅的阳光还能毫无保留地洒在婴儿粉嫩的脸颊上。
而现在,她必须用自己的身躯,在这充满獠牙的深渊里,为沈梦雪筑起最后的防线。
走廊尽头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响,小姨立刻收紧手臂。
沈烬渊的脚步声在房门外徘徊,金属锁链拖曳地面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她将脸埋进沈梦雪的发丝,无声地警告暗处的人:若想伤害怀中的宝贝,必先踏过她的尸体。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将金丝雀笼般的防护栏影子,斜斜地投在波斯地毯上。
沈梦雪睫毛轻颤着睁开眼,紫罗兰色眼眸还沾着未褪的睡意,却在触到枕边残留的铃兰香时,唇角不自觉弯起——这是自四哥开始近乎偏执的“管教”以来,她头一回睡足整夜。
梳妆台前,鎏金镜映出小姨疲惫却倔强的面容。
她正用遮瑕膏仔细遮盖脖颈处的伤口,指腹在皮肤上轻轻点按,蓝丝绒睡袍滑落肩头,露出昨夜被沈烬渊攥出的淤青。
晨光为她散落的长发镀上金边,发梢垂落在梳妆台边缘,与那支摔落的粉饼滚出的银白轨迹交织成网。
沈梦雪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地板,丝质睡裙扫过小腿。
她像只偷腥的小猫般悄悄靠近,直到双臂环住小姨纤细的腰肢,脸颊紧紧贴在那片温暖的后背。
“小姨!”清亮的童音惊得梳妆台上的珍珠发簪叮咚作响。
小姨手中的粉饼“啪嗒”坠地,碎成星星点点的白玉。
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散落的蓝发拂在沈梦雪鼻尖。
“淘气鬼!”指尖带着薄荷护手霜的凉意,轻轻戳在少女泛红的额头,却在触及那双盛满依赖的紫罗兰眼眸时,化作温柔的摩挲。
沈梦雪仰起脸,望着小姨眼下淡淡的青影,突然踮起脚尖,学着大人模样抚平那抹倦意:“小姨没睡好吗?”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梳妆镜,看见镜中两人重叠的身影——自己苍白的小脸与小姨泛着病态潮红的面颊相映,像两朵开在荆棘丛中的花。
小姨突然将她抱起,让少女坐在梳妆台边缘。
粉饼碎裂的细粉沾在沈梦雪裙摆上,她却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替沈梦雪挽起散落的发丝。
蓝宝石戒指掠过发间,与少女腕间的银镯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我们雪儿长大了,会心疼人了。”她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比蜜饯还要甜。
楼下突然传来餐盘碰撞的声响,沈梦雪的身体瞬间绷紧。
小姨察觉到怀中的颤抖,立刻将珍珠发卡别在她发间,指尖在少女后颈处轻轻按了按——那是昨夜沈烬渊掐住的位置。
“别怕,”她在沈梦雪耳畔低语,蓝眸闪过冷光,“有小姨在,没人能碰你一根手指。”
雕花木门被推开的瞬间,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松饼的甜香涌进房间。
佣人捧着描金餐盘躬身而入,银质刀叉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正映着沈梦雪骤然紧绷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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