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来人不是那个带着苦艾草气息的身影,少女攥紧床单的手指才缓缓松开,长长的睫毛下泛起水光,像是劫后余生的幼鹿。
小姨斜倚在天鹅绒软垫上,蓝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指间转动的翡翠梳子突然一顿。
她慵懒地挥了挥手,鎏金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缠绕的红绳——那是昨夜与沈烬渊对峙时,被银链勒出的痕迹。
“辛苦了,退下吧。”声音甜腻如蜜,却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惊得佣人险些打翻托盘里的蓝莓果酱。
房门闭合的刹那,小姨立刻起身,丝绸睡裙扫过波斯地毯,在地面拖出幽蓝的尾迹。
她半跪在沈梦雪面前,指尖拂过少女纤细的脚踝,动作轻柔得像是触碰易碎的琉璃。“来,宝贝儿抬起脚。”
说着,将绣着紫罗兰的软缎鞋套上,鞋尖缀着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与沈梦雪腕间银镯发出的声响交织成曲。
衣柜的雕花门被缓缓推开,数不清华服如彩云倾泻而出。
小姨指尖划过绸缎面料,最终停在一件淡紫色的蓬蓬裙上,金丝绣成的藤蔓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就这件。”
她笑着抖开裙摆,让沈梦雪抬起双臂,丝绸滑过肌肤的瞬间,少女不禁打了个轻颤。
梳妆台前,翡翠梳子穿梭在沈梦雪的发丝间,小姨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她的长发编成精致的辫子。
“这个镯子不好看,戴小姨送你的这个。”她取下沈梦雪腕间的银镯,换上一只嵌着蓝宝石的玉镯,冰凉的触感让少女缩了缩手。
“这个项链太土了,不适合你。”珍珠项链被抛进首饰盒,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细细的钻石链,在锁骨处闪烁着冷光。
当最后一支缀着蓝水晶的发卡别进发间,小姨满意地后退半步,双手叉腰上下打量。
“完美!”她突然凑近,在沈梦雪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留下淡淡的口红印。
少女被逗得咯咯直笑,却在抬头时突然愣住——
“小姨,你的头发怎么变蓝了?”沈梦雪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抹如深海般的蓝色,发间残留的铃兰香混着淡淡的药水味扑面而来。
小姨闻言挑眉,指尖轻点少女的鼻尖:“不是吧?宝贝儿,你现在才发现啊。”
她甩了甩长发,蓝宝石耳坠划出优美的弧线,“小姨把头发染成蓝色的了,是不是很好看?”
沈梦雪眼睛亮晶晶的,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满是憧憬:“嗯嗯,好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头发染成紫色的?”
她抓住小姨的衣袖摇晃,发间的蓝水晶发卡跟着叮咚作响。小姨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少女头顶:“当然可以啦!”
“那我也要把头发弄成喜欢的颜色,我要紫色的,小姨快给我弄!”
沈梦雪仰起脸,眼神里写满期待。小姨却突然板起脸,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还小,不可以染发,等你长大之后小姨再给你染。”
说着,又忍不住心软,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到时候啊,小姨给你染最漂亮的紫色,让所有人都羡慕我们家宝贝儿。”
晨光穿透沈宅雕花穹顶,在玄关处投下破碎的光斑。
小姨将黑色皮手套扣在腕间,金属搭扣碰撞出清脆声响,与往日缀着珍珠的丝绸裙摆截然不同。
她今天身着哑光黑皮衣,凌厉的肩线衬得身姿愈发挺拔,黑色皮裤裹着修长双腿,马丁靴上的铆钉在暗处泛着冷光,活脱脱像从机车电影里走出的叛逆者。
“宝贝,过来。”小姨弯腰时,皮衣拉链滑出半道冷冽的银光。
她伸手将沈梦雪拢入怀中,少女的紫色裙摆扫过皮裤,两种截然不同的质感碰撞出奇妙的火花。
沈梦雪仰头望着小姨藏在黑色头盔下的面庞,只能隐约窥见她下颌线处若隐若现的铃兰刺青——那抹蓝色与发丝颜色呼应,在金属护具的包裹下,透着股神秘的危险气息。
庭院里,哈雷摩托车低沉的轰鸣声震颤着地面。
小姨单手将沈梦雪稳稳托上后座,真皮座椅还残留着昨夜露水的凉意。
“抓紧小姨喽!”她的声音透过头盔面罩传来,带着几分蛊惑的笑意。
沈梦雪迟疑着攥住皮衣后摆,指尖陷进粗糙的皮革纹路里,感受到下面紧绷的脊背肌肉。
引擎骤然轰鸣,声浪如惊雷炸响。沈梦雪本能地闭眼,却在摩托车冲出雕花铁门的瞬间,被劲风掀开睫毛。
沈家标志性的鎏金门柱飞速后退,围栏上盘绕的荆棘化作绿色残影,往日威严的守卫们在疾风中成了模糊的剪影。
少女的紫罗兰色眼眸猛地睁大,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世界流动的模样——被防弹车窗过滤的风景,哪有此刻扑面而来的风这般鲜活?
盘山公路上,小姨故意倾斜车身,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出尖锐的啸叫。
沈梦雪惊呼着搂住那纤细却坚韧的腰肢,皮衣下传来的体温混着引擎震动,让她想起昨夜环抱着自己哼歌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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