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秋千绳上缠了铃兰香膏。”小姨的指尖拂过窗棂,仿佛能触到当年的香气,“你母亲第一次荡上去时,惊起的不是粉蝶,是满树会发光的灵雀。”
话音未落,灵泉对岸的秋千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缠在上面的藤蔓自动分开,露出藏在花簇里的暖玉,正幽幽散着光。
沈梦雪突然拽紧小姨的衣袖,腕间的铃兰纹与暖玉共鸣,竟让整架秋千泛起荧光。
那些被岁月磨平的刻痕突然亮起——除了“依儿”和“雅儿”,横梁背面还有行极小的字:“愿吾妹,永如铃兰自由盛放”。这是凤嘉容从未说出口的祝福,如今却在沈梦雪的灵力中苏醒。
晨雾突然散去,阳光穿透木香花,在秋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姨看见秋千板上躺着片枯叶,叶脉竟天然长成铃兰形状,而叶子中央,赫然躺着枚眼熟的铜钱——正是二舅腕间那串铜钱串上的一枚,此刻却沾着新鲜的血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
沈梦雪踩在晨露未曦的石板路上,裙摆扫过沾着雾气的草叶,惊起一串银亮的水珠。
她走到秋千旁,指尖刚触到缠满木香花的绳索,暖玉突然发出嗡鸣,藤蔓上的露珠竟凝成了铃兰形状。
这架看似陈旧的秋千,木纹里透着温润的光泽,连支架缝隙都不见半分蛛网,确实像被人日日擦拭。
就在她歪头打量时,凤嘉容的身影突然穿过灵泉的薄雾。
他腕间的铜钱串少了一枚,绷带下渗出的血迹在晨跑中结成暗红的痂,却仍强装镇定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沈梦雪仰起脸,紫罗兰色眼眸在阳光下像盛满了星光:"二舅舅!"
她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晃出优美的弧度,发间系着的铃兰丝带扫过凤嘉容手背,惊得他下意识缩回手。
"盯着你母亲的秋千做什么?"他的声音刻意放软,却掩不住眼底的复杂情绪,直到看见沈梦雪纯真的笑脸,喉间才溢出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好看啊!"沈梦雪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的瞬间,腕间浅粉的铃兰纹与秋千暖玉共鸣,木香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她蹲下身拾起花瓣,指尖触到秋千板上那枚带血的铜钱时,凤嘉容突然快步上前,粗糙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头顶。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地触碰沈梦雪,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发丝,带着炼药炉特有的苦艾香。
"若是喜欢,"他的声音突然沙哑,"二舅舅给你做一个秋千,如何?"话音未落,灵泉的水汽突然卷起木屑,在他掌心凝成半朵未完成的铃兰木雕——那是他昨夜在祠堂偷偷刻下的,本想毁去,此刻却因沈梦雪的笑容而顿住了手。
小姨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掌心的铃兰血痂突然发烫。
她看见凤嘉容袖口渗出的黑血滴在沈梦雪发间,却被少女腕间的灵力瞬间净化成白光,而秋千横梁上"愿吾妹"的刻痕,此刻正与凤嘉容掌心的木雕遥相呼应,在晨光中织成道若隐若现的铃兰光带。
“可以吗?”沈梦雪仰起脸,紫罗兰色眼眸像浸在晨露里的琉璃,睫毛上还沾着飘落的木香花瓣。
她攥着凤嘉容的袖口轻轻摇晃,发间铃兰丝带扫过他手背的伤疤,惊得那些因禁术侵蚀而扭曲的纹路竟微微舒展。
“自然。”凤嘉容的声音突然哽咽,他转身时袖中掉出块刻了一半的沉水木——上面歪歪扭扭的铃兰花瓣,正是沈梦雪出生那日他偷偷在炼器房刻的。
木屑簌簌落在石板路上,与灵泉对岸飘来的花香混在一起,竟凝成了细小的光蝶。
小姨看着凤嘉容走向炼器房的背影,发现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正快速结印。
那些曾用来操控怨灵的符文,此刻却在掌心化作暖玉的轮廓,而他腕间残缺的铜钱串突然发出清响,缺失的那枚竟从沈梦雪脚下的枯叶中飞起,带着血迹嵌回串上,在晨光中泛出温润的银光。
沈梦雪蹲在秋千旁数着飘落的花瓣,突然指着横梁上发光的刻痕问:“二舅舅刻的字是什么意思呀?”
凤嘉容的脚步猛地顿住,灵泉的水汽瞬间裹住他泛红的眼眶。
凤嘉容背对着她们,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灵泉的水汽在他眼前氤氲成一片白雾,模糊了沈梦雪纯真的脸庞。
他抬手抹了把脸,再转过来时,眼眶已是通红,却强扯出个笑容:“意思是……”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指腹轻轻抚过横梁上发光的刻痕,那些被岁月磨平的笔画突然泛起金光。
“是说,希望你母亲能像铃兰花一样,永远自由地盛开在万灵宗的阳光下。”
沈梦雪似懂非懂地点头,紫罗兰色的眼眸映着刻痕的光芒,像盛满了细碎的星辰。
她伸手去触摸那些发光的字,指尖刚碰到木纹,整架秋千突然轻轻晃动起来,藤蔓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当年的笑声。
凤嘉容看着她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转身快步走向炼器房,袖口的黑血又渗出了新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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