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远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不过,圣上也有交代。陛下虑及县主出身……嗯,骤得高位恐引人瞩目,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且‘奇麦’良种之事乃国家最高机密,现阶段绝不可泄露!因此,此次封赏,务必低调进行!对外,县主可宣称是因献药抗疫有功所得赏赐,切勿提及良种和‘慧农’封号。县主身份,暂时也只需家人知晓,不可外传,俸禄和赏赐,本县也会妥善安排,尽量不引人注意。”
他看向苏晓晓:“县主可明白陛下的苦心?”
苏晓晓立刻点头,她完全理解这种处理方式。“民女明白,一切谨遵圣意和大人安排。”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民女也无意张扬,能得陛下垂青已是侥幸,只愿家人安康,乡邻和睦。”
“县主深明大义,本县佩服。”赵明远赞许道,“日后良种若能推广功成,陛下定会再行公开褒奖。”
随后,赵明远又仔细交代了俸禄如何领取(比如按月或按季由他派人送来,或苏家派人去县衙支取)、赏赐如何接收等细节,并再三叮嘱苏大强夫妇务必保密。
苏大强夫妇此刻已经从最初的极度震惊中缓过神来,虽然对“县主”这个身份还有些云里雾里、诚惶诚恐,但听明白了关键——要低调!要保密!两人连连点头称是,保证绝不多嘴半句。
赵明远看事情交代得差不多,又勉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苏家人恭恭敬敬地将他送出大门。
苏家那扇崭新的原木大门“吱呀”一声合拢,又插上了厚重的门闩,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喧嚣散尽、逐渐恢复平静的乡村傍晚;门内,苏家正厅里,却因为刚才那石破天惊的消息,掀起了更为剧烈的内心风暴。
“县主!咱家晓晓……我的乖女儿!你现在是县主了!哈哈哈哈!”苏大强再也绷不住了,激动得原地转圈,一会儿搓手,一会儿拍大腿,脸上的笑容比门外高挂的红灯笼还要灿烂,“以后看谁还敢小瞧咱们家!咱家出县主了!”
“呜呜呜……我的儿啊……”王梅花依旧搂着苏晓晓,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但这次是纯粹的喜悦和激动,“你受了那么多苦,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娘就知道你是有大福气的……”
“姐!县主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有很多新衣服穿?”二丫和小丫一人拉着苏晓晓的一只胳膊,满眼都是好奇和兴奋。
看着家人失态的模样,苏晓晓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暖意。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然后提高了些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爹!娘!你们先冷静点!小声些!”
她严肃的表情让苏大强和王梅花的激动稍稍降温,都停了下来看向她。
“这‘县主’的封号,是天大的荣耀,但更是天大的秘密!”苏晓晓目光扫过父母和妹妹们,一字一句地强调,“刚才赵大人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圣上的意思,是要我们‘低调行事,不可张扬’!这个‘慧农县主’的身份,除了咱们自家人,绝不能让外面任何人知道!包括村长爷爷,包括大牛叔他们,都不能说!”
苏大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不解:“为啥不能说啊?这是皇上封的,多大的荣耀……” 他骨子里还是有着农民朴素的荣显心理。
“爹!”苏晓晓加重了语气,“你想想,咱们家什么出身?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突然出了个县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嫉妒的、眼红的、想攀附的、甚至想加害的,都会像闻着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上来!到时候别说安生日子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这绝不是皇上和赵大人想看到的,更不是咱们想要的!”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而且,赵大人不是说了吗?真正的原因是‘奇麦’良种,那是国家机密,万一因为咱们说了县主的事,让人顺藤摸瓜查到良种上,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咱们担待不起!”
听到“抄家灭门”四个字,苏大强和王梅花脸色同时一白,刚才的狂喜瞬间被恐惧取代。
“对对对!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苏大强连连点头,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还是晓晓你想得周到!爹糊涂了,光顾着高兴了!”
王梅花更是后怕不已,紧紧抓住苏晓晓的手:“晓晓,那……那这县主……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啊?娘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娘,放心。”苏晓晓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只要咱们口风紧,行事跟往常一样,不显山不露水,就没事。赵大人不是也给了说法吗?对外就说是之前献药抗疫的赏赐,这个理由足够堵住悠悠众口了。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县太爷赏点东西,别人顶多羡慕,不会往深处想。”
话虽如此,但那即将到来的巨额赏赐,又让苏大强和王梅花开始新的焦虑。
“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还有那么多布匹!”王梅花掰着手指头数着,声音都在发颤,“老天爷,咱们家哪放过这么多钱财啊!这要是被贼惦记上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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