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热地拉过苏晓晓的手,仔细端详着,嘘寒问暖,问她今年几岁了,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亲人,言语间不住地夸她是个能干、懂事、有大本事的姑娘,简直是凤毛麟角。
苏晓晓只当是长辈出于欣赏的关怀,微笑着一一礼貌回应,并未多想。
这时,林默也恰好从外面处理完事务,步入了厅堂。
赵明远见状,连忙起身介绍:“母亲,这位便是林默先生,是晓晓姑娘这些产业上极其重要的伙伴。”
赵老夫人这才将目光转向林默,上下打量了一眼。见这年轻人身形挺拔,容貌俊朗出尘,气质更是卓尔不凡,即使穿着普通的棉布衣衫也难掩其华贵之气,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恢复了长辈的端庄,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她更感兴趣的目标——苏晓晓身上。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边紧紧拉着苏晓晓的手,一边语重心长地说:“晓晓姑娘啊,你这能干劲儿,真是千挑万选都难找的好姑娘。看你啥事儿都自己操心,身边连个贴心人帮把手都没有,里里外外全靠自己忙活,这可太辛苦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透出几分试探和撮合的意味,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起来,我家明远那孩子,人品那是没得说,踏实肯干的。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一直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咳咳……”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但在场的哪个不是心思玲珑之人,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赵明远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得无地自容,连连重重咳嗽,试图阻止自家母亲再说下去。这简直太唐突了!
苏晓晓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抽回来。
这赵夫人,怎么突然说这个……
而一直站在旁边,原本神色温润淡然、带着几分旁观意味的林默,在清晰地听到赵老夫人那明显带有“牵线搭桥”意味的话语时,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陡然散发出一股冰冷凛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
他甚至下意识地往前站了半步,虽然没说话,但那姿态,仿佛是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主权。
那双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扫了赵夫人一眼,随即又若有若无地落在旁边略显局促的苏晓晓身上,眼神复杂难辨,但其中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不爽”和几乎是明晃晃的“醋意”,几乎凝结成了实质,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赵老夫人也是人精,哪里感受不到这突然转变的低气压?她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林默,又看看自家儿子尴尬的表情和苏晓晓略显局促的神态,似乎明白了什么,讪讪地闭上了嘴。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甚至可以说是紧绷起来。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针落可闻。赵明远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只觉得额头冷汗涔涔,后背都快湿透了。
自家母亲也真是的,关心他的婚事是没错,可也不能这么心急,当着人家林先生的面就说这种话啊!看这林先生的反应……他和晓晓姑娘的关系,恐怕远不止“生意伙伴”这么简单吧!这下可好,场面弄得如此尴尬!
他连忙再次重重干咳两声,强行挤出笑容,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咳咳,母亲,您看,这时辰也确实不早了,咱们今日也参观了不少地方,见识了晓晓姑娘的大手笔。作坊这边定然还有许多要事待商议,咱们就不再多打扰晓晓姑娘和林先生了,要不……咱们就先回县城?”
赵老夫人也已然察觉到气氛的极端不对劲,尤其是林默那几乎毫不掩饰的冷冽气场和慑人眼神,让她心里直打鼓,后悔自己太过心急孟浪了。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刻就坡下驴,借着儿子给的台阶下来:“是啊,是啊,瞧我这老婆子,一看投缘就说起来没完了,倒是忘了时辰。天色确实不早了。晓晓姑娘,你这作坊办得确实是好,老婆子我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你真是个能干的!真好!”
她定了定神,又转向林默,脸上努力堆起一个尽可能显得自然的笑容,试图挽回一点:“这位林先生,果然是年轻有为,气度不凡。能与晓晓姑娘这般能干聪慧之人携手合作,共同开创这番事业,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啊。”这话本意是想缓和气氛,往回找补一下,却因为之前的尴尬,听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林默面无表情,只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一个字都没多说。
苏晓晓见状,心里也是暗松了一大口气,连忙顺势起身相送,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赵老夫人谬赞了,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边学边做罢了。赵老夫人、赵大人慢走,若是有空,欢迎常来村里坐坐。”
一番客套寒暄,总算是将心绪各异的赵明远母子二人恭敬地送出了作坊的大门。待他们的马车走远,苏晓晓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过身,却正好对上了林默那双依旧带着几分冷意和复杂情绪的深邃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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