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零陵的目光被污渍旁边石板上的纹路吸引了。这片区域的石板纹路,似乎与其他地方有些不同?更加密集,也更加…古老?像是某种被岁月磨蚀的刻痕。她凑近仔细看去,甚至用沾着血污的手指,顺着纹路轻轻描摹。
就在她的指尖划过一道特定的、如同扭曲螺旋般的刻痕时——
嗡…!
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共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零陵身下的石板,那些密集的古老纹路,竟如同被激活的电路一般,骤然亮起了极其黯淡的、带着灰败死气的幽光!光芒只持续了一瞬,便迅速熄灭,仿佛能量不足,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如同某种徽记般的轮廓残影,印在零陵的视网膜上!
零陵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得心脏骤停!她猛地缩回手,警惕地环顾四周。石堡依旧死寂,仿佛刚才的异响和微光只是她的幻觉。
但绝不是幻觉!
她再次看向那块石板,看向那个模糊的徽记轮廓。那图案…扭曲、复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与死寂感,核心似乎是一个…裂开的螺旋?或者…一只闭合的、布满裂纹的眼睛?
这绝非自然形成的纹路!这石堡…隐藏着秘密!而且,这秘密似乎与墨泽、与鹤淮离的力量、甚至与这该死的“终焉循环”本身有关!刚才的共鸣,似乎是被她指尖沾染的、属于鹤淮离的力量(那点混合污渍)所触发的?
零陵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绝境中窥见一线可能的激动!这石堡,或许不仅仅是囚笼和坟场,它本身可能就是关键!墨泽带鹤淮离离开,也许正是因为这里有什么他不想让鹤淮离接触的东西?或者…他需要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修复”裂痕?
无论如何,她必须活下去!必须探索这个石堡!这可能是她救鹤淮离,也是自救的唯一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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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石堡深处——墨泽的“修复工坊”
这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房间,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被强行改造的空间。穹顶高耸,垂挂着无数散发着幽冷紫光的晶簇,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魔域。地面是冰冷的黑色岩石,中央是一个由暗紫色能量构筑的、缓缓旋转的复杂法阵。法阵中心,离的身体悬浮着,双目紧闭,暗金的纹路在他苍白的皮肤下如同活物般缓慢流淌,时而剧烈蠕动,时而又陷入死寂般的平静。
墨泽站在法阵边缘,暗红的衣袍在幽光下显得更加深沉。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刻不停地分析着离体内能量的每一丝波动。他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动,牵引着从穹顶晶簇中流泻而出的精纯幽紫能量,如同最细的丝线,精准地刺入离的身体,尤其是头部和右眼区域。
“混乱的波动…比预想的更顽固。”墨泽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带着冰冷的回音。他清晰地感知到,离的意识深处,那被强行唤醒的“哥哥”记忆碎片和“鹤淮离”的认知,如同顽固的礁石,在他强大的精神烙印冲刷下,虽然被压制得沉寂,却并未被彻底粉碎。尤其是那丝淡金色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潜伏在左眼深处,与“渊核”的暗金之力形成微妙的拉锯。
“零陵…”墨泽的指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这个名字,这个存在,成了最大的干扰源。她的呼唤,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一根刺,扎在离意识最脆弱的地方,不断撬动着那道裂痕。
“情感…真是最无用的累赘,也是最危险的毒药。”墨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他加大了能量的输入,幽紫的光芒变得更加凝练,如同无数冰冷的刻刀,试图将那些“杂质”的记忆和情感彻底刮除、覆盖,用更纯粹、更冰冷的“指令”和“羁绊”(指向他自己的)去填充。
悬浮在法阵中的离,即使在深度昏迷中,身体也因为这粗暴的“修复”而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他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呜咽。右眼的暗金光芒不受控制地闪烁,如同不稳定的电流。而在那剧烈的波动中,左眼紧闭的眼睑下,那点淡金色的微光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墨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淡金!
“哼!”一声冰冷的怒哼从他喉间溢出。覆盖?不行。那就…转化!扭曲!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强行抹除,而是引导着强大的幽紫能量,如同最狡猾的毒蛇,缠绕向那些顽固的记忆碎片和情感连接。他要将“哥哥”的形象,与他自己(墨泽)强行重叠、替代!将鹤淮离对零陵的守护之情,扭曲成对“兄长”墨泽的绝对忠诚与依赖!将那份源自“鹤淮离”的自我认知,彻底污染、异化为“离”的附属品!
这是一个更复杂、更精细,但也更阴险的操作。如同在离的灵魂画布上,进行一场残酷的涂改和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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