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一甩,那鎏金链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啪嗒”一声,稳稳地落在了博古架上。与其他物品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场独特的交响乐。
“瘸子,你这藏起来的陈皮都长霉了,难道是留着给老腌菜当寿礼吗?”姜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不满。
萧景珩坐在轮椅上,缓缓地转动轮子,碾过满地的书页。他的广袖轻轻拂过姜黎的头发,将她发间沾着的蛛网拂去。
“王妃三日前不是刚掀了药库吗?怎么,连晾晒的陈皮都被你当成暗器使了?”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听不出丝毫的恼怒。
他的话让姜黎想起了三天前的事情,当时她在药库里大闹了一场,将各种药材扔得到处都是。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晾晒的陈皮。
姜黎还没来得及回答,萧景珩突然用力一拽鎏金链,链子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迅速缠住了她的脚踝,然后猛地一拉,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这霉斑里的毒菌,可比朱雀卫的弩箭金贵多了。”萧景珩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却如寒潭般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金贵不过你的心眼!”姜黎怒不可遏,她猛地屈膝一顶,将眼前的砚台掀翻在地。砚台中的墨汁如墨雨般飞溅而出,溅落在东墙上悬挂的那幅《江山社稷图》上。
“拿姑奶奶泡的鹤顶红当墨汁?这‘河清海晏’四个字倒是透着股尸臭味!”姜黎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恨和鄙夷。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墙壁上的暗格突然弹开,三卷泛黄的古籍如同炮弹一般径直朝姜黎的后脑砸来。
姜黎眼疾手快,她迅速伸手一抓,将这三卷古籍稳稳地接在手中。然而,当她看清手中的古籍时,心中不由得一惊。
“《毒经》残卷?这不是我娘亲的陪葬品么!”姜黎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她急忙翻开其中一卷,只见泛黄的纸页间,一片干枯的鸢尾花瓣悄然飘落。那片花瓣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仿佛是被时间冻结的生命。
姜黎的手微微颤抖着,她认出这片花瓣正是她七岁时别在娘亲棺椁上的那一朵。
萧景珩的轮椅横挡住窗口射来的冷箭:“王妃撕了七年衣冠冢的纸钱,倒认不出真迹?”箭矢钉入书案的刹那,箭尾系着的荷包滚出颗鎏金铃铛——与她腰间缺了半边的脚铃严丝合缝。
“你从阎王殿里扒出的破烂?”姜黎赤脚碾碎铃铛,碎金里迸出缕熟悉的药香,“七日醉的配方只差三味,天机阁的耗子倒是会闻味儿!”
书架后忽传来瓷器碎裂声。
九只药罐接连炸开,碧绿毒烟中浮出个佝偻身影。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捂住口鼻,毒指甲劈向那人面门:“王太医?您老不是三年前就告病还乡了?”
老者袖中甩出串银针,针尾皆系着褪色的红绳结:“阁主让老奴传话……凤血当归!”
姜黎瞳孔骤缩。
这是娘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用血写在床幔上的最后一句话。
"当归?姑奶奶先送你归西!"姜黎的毒指甲抠进王太医褶皱的脖颈,腐皮下竟露出青灰色的傀儡关节,"天机阁如今穷得连人皮面具都用不起了?"
萧景珩手中的鎏金链如灵蛇一般,紧紧地绞住了傀儡的头颅。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那中空的脑壳,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敲击一个空心的葫芦。
“王妃,你听听这声音,像不像你昨日砸碎的那个空心葫芦?”萧景珩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姜赤。
姜赤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应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个破傀儡罢了,哪能和本王妃的空心葫芦相提并论!”
然而,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萧景珩突然用力一扯鎏金链,链尖如闪电般刺入耳孔。刹那间,一股暗红色的液体从耳洞中涌出,原来是一团浸满鲜血的棉絮被勾了出来。
萧景珩将棉絮拎到姜赤面前,冷笑道:“连这傀儡的脑仁都是王妃最讨厌的芍药香呢。”
姜赤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将那团棉絮碾碎,紫红色的芍药汁顺着她的鞋底流淌而下,染红了青砖的缝隙。
“哼,这老腌菜都能腌出这种味道,这熏香的路子可真是比冷宫的嬷嬷还俗气!”姜赤一脸鄙夷地说道。
说罢,她突然伸手揪住傀儡的残肢,像扔破布一样将其狠狠地掼向博古架。只听“砰”的一声,博古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架顶的青瓷花瓶也跟着摇晃起来。
突然,瓶口“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团密密麻麻的毒针,如雨点般朝姜赤射来。
姜赤心中一惊,连忙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珩迅速伸出广袖,如流云般卷过她的腰身,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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