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初逢火鸦阵 残碑暗刻涅盘诗
咸涩海风灌进顾青崖的领口时,他正抱着块浮木在浪里扑腾,活像只被扔进水里的旱鸭子。那道火流星般的身影第三次掠过他头顶时,他终于看清了 —— 是个身着赤铜色铠甲的中年人,背后九簇火焰状羽翎正 “噼啪” 燃烧,每簇翎羽末端都化出火鸦虚影,在暴雨中振翅啼鸣。
“抓住我的手!” 中年人俯冲而下,掌心腾起的火苗竟不被雨水浇灭,反而在接触海面时激起大片水蒸气。顾青崖刚抓住那只滚烫的手掌,就感觉整个人被拎小鸡似的提上半空,脚下的青铜巨鲸突然发出不甘的嘶吼,鲸额处的共工图腾被火苗灼出焦痕。
“多谢恩公!” 青崖呛出满嘴的海水,借着火光看清恩公面容 —— 左脸从眉骨到下颌有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却衬得右眸中跳动的赤金火焰愈发耀眼。中年人随手抛来块火折子大小的青铜牌,牌面浮刻着展翅火鸦:“我是离朱,火鸦遗族的首领。你后颈的火焰纹,是铁扇公主侍女的血脉印记。”
这话如惊雷贯耳。顾青崖后颈一凉,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遇火鸦纹青铜牌,便报顾氏之名...” 他摸向怀中碎玉,果然与离朱腰间的令牌纹路相同。“我娘... 她真是铁扇公主的侍女?” 他声音发颤,眼前闪过母亲临终时塞给他青铜碎片的场景,那时她浑身是血,却仍强撑着说 “去东海,找火鸦...”
离朱点头,羽翎火光骤然增强,化作九只火鸦托着两人朝无名岛飞去。岛屿轮廓在火光中渐渐清晰,竟是座被焦黑礁石环绕的火山岛,岛中央矗立着棵枯死的青铜巨树,树干上密密麻麻刻满火鸦图腾,每只鸦首均朝向中央的石冢。
“这里是火鸦遗族的前哨站。” 离朱落地时,火鸦虚影化作星火渗入地面,原本暗沉的礁石突然亮起火焰纹路,组成层层叠叠的防御阵。青崖刚踏上沙滩,脚底的细沙就自动聚成火鸦形状,在他脚边绕了三圈才消散。“别紧张,这是‘辨血阵’,认了你体内的铁扇血脉。” 离朱解下铠甲,露出心口处与青崖胎记相似的火焰纹,“五百年前,铁扇公主将我们这支不愿投靠青铜海的火鸦部众藏在此处,用焚天鼎余韵庇佑了三百年。”
提到焚天鼎,青崖想起怀中染血的舆图残片,正要开口,离朱突然按住他肩膀,指尖燃起的火苗在虚空中画出警告符文:“岛上有青铜律的‘因果锚’,少说话,跟紧我。” 两人踩着布满火鸦爪印的小径前行,青崖突然发现,那些焦黑树干上的年轮里,竟嵌着无数细碎的青铜鳞片,在他眼中显化出流动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记事簿。
行至巨树根部,离朱突然驻足。七块断碑呈北斗状排列,每块碑面都布满青苔,唯有中央主碑还算完整,上面用朱砂写着八个大字:“劫火焚天终有尽,青铜铸海再燃灯。” 青崖瞳孔骤缩 —— 这字迹,竟与他在芭蕉洞残瓦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这是铁扇公主留下的‘涅盘碑’。” 离朱指尖抚过碑面,青苔下竟浮现出更小的字迹,“当年红孩儿在归墟涅盘,她用自己的精血混着三昧真火,在每块火鸦遗族的驻地刻下碑记。你看这‘燃灯’二字...” 他话音未落,青崖体内突然泛起热浪,后颈胎记如活物般蠕动,竟让他 “看” 见了碑文中隐藏的青铜脉络 —— 那些朱砂字下,竟刻着整幅红孩儿涅盘图,琉璃灯芯正坠入归墟之眼。
“小心!” 离朱突然将青崖扑倒在地。三道青铜锁链从巨树阴影中射来,链头竟是燃烧的青铜鸦首,喙部大张着露出锯齿状利齿。离朱反手甩出火羽,与锁链撞出漫天火星,青崖趁机运转异能,竟 “看” 见了锁链上的薄弱节点 —— 每只鸦首的咽喉处,都有半道未刻完的火焰纹。
“攻击它们的喉结!” 他抓起地上的碎珊瑚,照着节点甩去。珊瑚尖刺精准刺入青铜鸦首的 “喉咙”,锁链瞬间崩解成漫天铜雨。离朱眼中闪过惊讶:“你竟能看透青铜律的‘铸器纹路’?这是铁扇公主侍女独有的‘窥纹’异能!”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涅盘碑中央裂开一道缝隙,渗出的不是泥土,而是滚烫的岩浆。青崖后颈胎记彻底亮如明灯,竟让他 “看” 穿了地面下的景象 —— 一座倒悬的青铜祭坛正缓缓升起,祭坛中央悬浮着半座焦黑的鼎,鼎身上残缺的火焰纹与他的胎记完美契合。
“焚天鼎!” 离朱瞳孔骤缩,“当年铁扇公主为对抗青铜海,将半座焚天鼎埋在此处。三百年前青铜海大祭司沧溟来过,斩断了鼎身的离火纹,从此我们再无法催动鼎威...” 他突然掏出青铜酒壶,咬破指尖往地上滴血,“火鸦遗族以血为引,才能唤醒鼎灵!青崖,你母亲临终前可曾说过...‘焚天鼎缺离火纹,需红孩儿余烬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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