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却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沈微缓缓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略显苍白的微笑,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刚睡醒般的慵懒:“回来了?科技园那边……顺利吗?”她的目光迎上他的,心跳如鼓。
陆凛在她面前站定,距离很近。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从她略显慌乱的眼眸,滑过她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最后落在她放在窗台上的、那只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上。
他的眼神沉静得可怕。
“在看什么?”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像冰水浇头,让沈微瞬间如坠冰窟。
“没…没什么,”沈微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娇艳的玫瑰,“今天的玫瑰开得真好。”
陆凛的目光也随着她投向窗外,停留了几秒。那几秒钟的沉默,几乎让沈微窒息。然后,他缓缓收回视线,重新落回她脸上,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是吗?”他淡淡地反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忽然,他毫无预兆地抬起手。沈微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几乎要夺路而逃!但他的动作并未带着攻击性,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指尖冰凉,带着一丝薄茧,触感像冰冷的蛇信。
沈微被迫仰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里。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风暴——是冰冷的审视,是洞悉一切的锐利,更深处,还压抑着一股被背叛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那怒火并未喷发,反而被更冷的冰层死死压住,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玫瑰确实开得好。”他的声音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不过,夫人,”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微微加重,带着一种宣示所有权的掌控,“你的脸色,比这些花要苍白得多。”
他的拇指指腹,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力道,缓慢地摩挲过她细腻的皮肤,像是在感受她因恐惧而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那动作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和不容置疑的警告。
“我……”沈微艰难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发紧,大脑疯狂运转寻找着合理的借口,“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着凉……”
“着凉?”陆凛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浓浓的讽刺。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致命的寒意,“还是……做了什么让你心神不宁、耗尽心力的……小动作?”
最后三个字,他刻意加重,像三把冰锥,狠狠凿在沈微的心上!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了!书房的安全警报不是摆设!沈微的血液瞬间冻结,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下巴被他捏着,视线避无可避地撞进他那双幽暗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眸深处。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愤怒、失望、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暴戾,还有……一丝她无法解读的、深沉的痛楚?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维持表面的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不明白?”陆凛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层层剥开,“沈微,你的眼睛,从来不会说谎。”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那只手却顺势滑下,猛地攥住了她放在窗台上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她痛得瞬间蹙眉,感觉腕骨几乎要被他捏碎!
“你的心跳,隔着这么远,我都听得见它在害怕。”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压迫感,“还有,”他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两人的距离瞬间近得呼吸可闻,沈微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惊恐放大的倒影,“你身上……还残留着电子设备高速运转后,那股微弱的、焦糊的味道。”
轰——
沈微脑中一片空白,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他不仅知道她动了手脚,甚至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行动的痕迹!那伪造的网络活动,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我书房的东西,”陆凛的声音贴着她的耳际响起,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不是你能碰的。”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喙的权威。“告诉我,你找到了什么?”他盯着她,眼神锐利如鹰隼,“或者说,你自以为……找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仿佛已经将她那点可怜的伎俩和此刻内心的惊惶看得一清二楚。沈微被他强大的气场和手腕上的剧痛压制着,几乎喘不过气,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一阵突兀而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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