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是有三个月的规定,他们家的厨子基本上一个月不到就得换一拨,虽然翟老爷子给的钱不少,但很少有人真的能连续三个月待在他家不外出的。南宫耀心想,这翟月怎么就能待在家里不出门的,要换成他待上三日就得憋坏了。
想着想着,南宫耀突然意识到一件不对的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翟月这人特不喜欢别人碰他来着,有一次,他只是不小心扯了下这人的袖子,翟月当街就给了他一张黑脸,啥话也不说,扭屁股就走,把他一个人丢在热闹的大街。
可翟月刚才居然让他给他洗衣服,简直太不对劲。
南宫耀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翟月,失忆一般:“你刚让我给你亲手洗这件衣服?”
“嗯,”翟月轻轻地回道,质询的视线投来,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警惕:“你要赖账?”
南宫耀紧盯他的脸,却看不出半点破绽。
“没,没有。”南宫耀收回思绪,没多犹豫,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桌上的衣物,然后悠悠的带回自己身旁座位的空处,放好。
算了算了,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衣服刚拽过来,他又努了嘴。
他这两天是瞒着家里哥哥偷偷来人界的,本来多玩几日都心里怕怕的,被灵王发觉的话,指定被里外攻击一通先不说,况且他现在自己还居无定所地漂泊在汇京城,没住的地方也先不说,他现在兜比脸还干净,哪有钱给他送浣衣坊洗衣服。
那肯定得送浣衣坊啊,他这么养尊处优的,还能真亲手给你洗不成?
南宫耀闭着眼睛,却好不踏实,眼皮子止不住地抖。
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正思虑的事,翟月双手放在膝上,坐回端正的姿态,板着脸朝前驾马之人吩咐了一句:“不必回翟府了,去我那里。”
接着又扳下脸面向一脸无措的懵耀儿,道:“你,去我那儿洗。”貌似怕他多想,随后又补了句:“怕你跑了。”
南宫脑子一顿,小嘴一抽,被迫地点了点头。
要不要这么懂自己啊!这翟月咋啥都能看穿啊!
南宫耀干笑一声,睡意全无。
翟自是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马车内很快又恢复了宁静,静得一如先前只能隐约听见某人的鼾声那般。
南宫耀此时手里捏着厚厚的一堆衣服,暗搓搓地思考该怎么和一块木石打开畅聊的大门。
毕竟他不比闷不吭声的石头,他是个可会说话的男人。
心里憋了良久,他果然悠悠地来一句:“月兄,你冷否?我的衣服借你穿?”
他脱了衣服,应该会多少有点寒意的吧?要是他觉得冷,那自己可以大发慈悲地把衣服借他,虽然本意是希望他别穿,更何况他也确实不会穿他衣服吧?吧?
“不冷不穿。”翟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单方面结束了话题。
“哦哦,好,那等你冷的时候和我说。”南宫缩了缩头,心想我这小两件假如真给出去了,我自己该冷了。
“你热?”翟月挑了挑单眉看过来,接着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这小子身上似乎出了疹子似的难安难忍,两手两腿无处安放般到处抠抠扒扒,脸红扑扑的,时不时又会抛来一个视线盯着他看。
翟月咽了下口水。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好像确实有点燥热。
“没有没有,不热。”南宫耀尴尬一笑,飞快地收回视线。
他哪里是热啊,他完全是因为酒气未散又被你这一路颠的,外加这密闭的小室多少让他有点心情烦闷。话说这翟月的府邸到底在哪儿啊,怎么感觉这路是走不完了似的。
翟月也收回视线,定定坐着,貌似没有再接话的可能性。
见二人聊天没有任何起色,似乎聊死了一样,片刻之后南宫耀又故技重施,这次他学会问点好奇的了:“月兄,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能和我在一起?”
翟月不假思索:“路上,捡的。”
捡,捡的?
南宫耀不停地闪烁着眼睫,迷离地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不痒不痛而且还挺干净的,貌似不像是被人丢过路边的样子,他抬起头有些谨慎地看向翟月,问道:“月兄啊,你,在哪儿捡的我?”
一抹无波无澜的澄澈目光投来,短暂相视过后,翟月的黑瞳清晰可见地微微一缩。但在第二次扑闪眼睫过后又很快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如水,他缓缓开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月楼。”
一听到这两个字,南宫耀便恍然大悟般张圆了嘴,一些昏迷之前的记忆也跟着翻上脑海。
他记得自己貌似被人下了药,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不过是人界普通的蒙汗药,对他这位拥有自愈能力号称百毒不侵的灵界二少而言,实在是班门弄斧。
其实后来他还是有点印象的,被人驮着上了马还一阵颠簸。实际上真正令他昏迷不醒的,其实是他被人套进了袋子里,还晃晃悠悠地颠震的那段过程。他才会到了最后,尽管药效已过,但还是很不幸地白眼一翻,晕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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